古苍穹微笑道:“怎么?莫非你不愿意?”
这一瞬,月孤鸿还真希望古晴心里已经另有所属,能当众回绝这门亲事,即便那会让自己变成天山派上下的笑柄。
但很可惜,古晴闻言,只是娇羞地看了他一眼,便忽地双手掩面,嗔道:“爹,你真是……”
话没说完,人已经跑远了。
熟悉古晴xing格的人自然都很清楚,以她的脾气,若是心里真的不愿意,早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而现在她的种种表现都足以证明,她对这门亲事已经是默认的态度。
月飞鸿的脸色顿时又暗沉了些许。
当然,他很快便又调整好了自己的表qíng,小心地没有让在场的任何人发觉。
古苍穹转身望着古晴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抚须笑道:“这丫头,竟然还知道害羞……”
想到压在自己心间多年的大事终于有了着落,而且天山派的未来也有了更多的期待,他的心qíng不禁前所未有地愉悦起来,于是重又望向月氏兄弟。
“孤鸿你在剑池中经历了那么多艰险,的确需要好好包扎休息,为师也就不多说了。飞鸿,好生照顾你兄长,晚上记得一起赴宴,毕竟孤鸿才是今晚的主角呢。”
月飞鸿对他这句话求之不得,立即点头领命,随即便紧紧地抓着兄长的胳膊,带着他向两兄弟比邻而居的别院走去。
等到将其他人都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离他们所住的地方也越来越近,四周不再有闲杂人等来来往往的时候,一直沉默无语的月飞鸿,才算是卸下了脸上的伪装,让难以抑制的怒气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
月孤鸿在剑池中几乎耗尽了jīng力,现在仍是疲惫不堪,而且刚才在众人的环绕之中,心神又被古苍穹的出人意料之举而扰乱,以至于迟迟未能发觉弟弟的不悦。
但现在已是两人独处,月飞鸿又几乎不加掩饰,就算月孤鸿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再看不出他的异样。
“飞鸿,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虽然心里的怒气已经快要爆棚,但月飞鸿毕竟不是那种容易冲动坏事的人,眼角余光扫了扫自己的兄长,考虑到此地虽然僻静,却仍然有可能被其他人听见,他还是暂时将恶狠狠的质问咽回了肚子里。
“不知道你在剑池里都经历了些什么,只看到你出来的时候变成这副样子,叫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这句话倒并非完全都是掩饰,要不是知道在天山剑池里设下种种陷阱的先祖早已死去,换成任何一个在世的人如此对待月孤鸿,月飞鸿以后都绝对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月孤鸿有些忐忑的心qíng这才稍微松弛了少许。
弟弟也真是的,虽然关心自己,但是却总喜欢用这么别扭的方式表现出来,害得他每每以为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犯了什么大错,才会让飞鸿生气和不满。
“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有些疲倦,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事实上,虽然在剑池中所经历的考验险象环生,但因为月孤鸿的实力已经突飞猛进、远胜当年,所以他的伤势,其实还没有以前被同门联手欺负的时候重。
他的xing格毕竟还是太过耿直,何况月飞鸿又是他最亲近和信任的人,所以一听对方这么说,便立即信以为真,以为弟弟真的并没有因为其他的什么事qíng而生自己的气,于是困意上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月飞鸿不易察觉地磨了磨牙,一边拉着兄长向他独居的庭院里拽,一边看似温和地开口:“四哥,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月孤鸿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你是问在剑池里所发生的事qíng?也对,想必明年你也要向师父提出进入剑池的请求了吧?若能先知道一点里面的qíng形,到时候就不会像我这么láng狈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房门被人用力关上所发出的一声大响,接着自己就被人狠狠地推到了墙上,后背撞得生疼。
危险?!
身体的本能反应,令得月孤鸿险些拔剑出鞘,但眼前所确认的事实,却又让他及时按捺住了自己。
并非敌人,而是……飞鸿?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同自己好端端地说着话的弟弟,忽然间对自己如此粗鲁地bào力相向,而且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眸里,还不时掠过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危险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