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们俩在天山派内的地位有所稳固以后,月孤鸿就再没有像以前那样时常受伤,最近几年里,更是在门派的大比小比中所向披靡,收藏在柜子里的伤药几乎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而月飞鸿也快要遗忘了上次给他处理伤口是什么时候的事qíng。
五年前,还是六年前?
那时候他们俩,仍然还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身材单薄,皮肤苍白,给人一种软弱可欺的错觉。
但现在,昔日单薄的少年身量早已经长开,变成了体格匀称健美的青年,宽肩细腰,原本有些苍白的肌肤,经过这些年的武学修行,镀上了一层古铜色,蕴含着力量的肌ròu之上,隐隐闪现出丝绸般的光泽。
月飞鸿qíng不自禁地将兄长的身材跟自己两相对比,并因为发现自己也毫不逊色于对方而微微勾起了唇角。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始终流连在对方那已经坦露大半的肌肤上,带着几乎难以压抑的欣赏和痴迷神色。
不管什么时候,或是从什么角度看,自己的兄长果然都是最棒的。
若是不将他牢牢看住,以后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将要死皮赖脸地缠住自己的这个毫无心机的兄长,就像是古晴那样……
不过,那些新旧jiāo错、深浅不一的伤痕,看上去还真是碍眼。
月飞鸿有一种冲动,想要亲手一寸寸地将那些伤痕全部抚平,但不知为何忽又转念,觉得其实留下也不错。
回想起那每一条伤痕的来历,他竟然又想重重地吻上去,或者轻轻地用舌尖……
骤然觉察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月飞鸿,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随即发现兄长已经在有些诧异地挑眉看着自己,心脏顿时又是猛地一跳。
生怕让对方看出端倪,他状若无事都走上前去,同样坐在了chuáng沿,先用清水替兄长擦去身上的血污,于是露出了形状狰狞的新伤口。
“这样的伤,还算是皮外伤吗?”
月飞鸿的心揪紧了一下,又有新的怒气开始蔓延。
他如此重视的人,却对自己丝毫也不爱惜,受了这么多的伤,还跟古苍穹那个老头在禁地里磨蹭了这么久才出来。
没有自己看着的四哥,果然不行!
月孤鸿知道弟弟表面上严厉,实际上却是关心自己,再加上飞鸿替他处理伤口的手仍然十分轻柔,让他感觉很舒服,因此早已放松下来,闻言以后并不慌张,只轻轻地打了个哈欠,道:“跟以前所受的伤相比,自然算是轻得多了。”
“哼!”
回答他的只是一声轻哼,月飞鸿专心致志地将伤药涂抹在已经清洗gān净的伤口上,细长的手指不易察觉地在兄长的身上反复研磨,将自己心底突然涌现出的那份爱不释手,很好地掩盖在了低垂的睫毛下。
“等空下来,我要好好跟你说说剑池里的qíng形,免得明年你在接受考验的时候,会重蹈我的覆辙……”
其实,月孤鸿并不是真的那么沉默寡言,他只是不想把时间和jīng力làng费在不重要的人和事上罢了。
对于自己呵护着长大的唯一弟弟,他恨不得能够包揽对方所要遇到的所有凶险,好让对方能够安然无恙地度过幸福的一生。
所以这次通过剑池的考验以后,他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对飞鸿说。
自己在剑池里的全部经历,事无巨细弟弟都应该有所了解;还有自己所得到的那柄雪影孤鸿剑和落鸿剑谱,想必弟弟也不会不感兴趣吧?
只不过,现在在弟弟那十分有技巧的轻轻按摩下,之前因为要通过剑池考验而过度使用的身体,每一寸肌ròu似乎都酸软下来,心qíng的放松也连带着令他的jīng神有些恍惚,总觉得只要稍一合眼,自己就一定会睡个天昏地暗。
晚上还要应付师父、古晴、长老和其他师兄弟们的各种询问,月孤鸿仅仅想到就已经觉得十分头疼,看来,自己真的要先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月飞鸿嗤之以鼻:“我才不会像你那么没用。天山剑池,我势在必得……”
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肩头一沉,温热的鼻息轻拂在自己的颈间,让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些许。
微一转脸,兄长已经沉沉睡去,那样的安宁祥和,令得月飞鸿想要轻抚他的面颊。
并没有多犹豫,月飞鸿已经毫不客气地这样做了。
手掌温柔地在那沉静俊美的面颊上来回抚摩着,良久,寂静无声的房间中才忽然传出了一声有些隐忍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