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自然是他还没有练成在剑池中所得到的绝世武功。
为了这个人,他在闭关练功的时候心浮气躁,犯了急于求成的毛病,有几次甚至险些走火入魔,最后硬是用过人的毅力抗了下来,并且比预定的时间还要早出关。
这样做自然有着对他不利的影响。
虽然算是险险地练成了从天山剑池里得到的武功,但因为他qiáng行缩短了闭关的时间,导致他的根基打得并不牢靠,没有能够完全将那套武功的jīng妙之处融会贯通。
但当他离开天山派的时候,仍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很快就要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在兄长的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就算要自己拼上这条xing命,也一定要替对方报仇雪恨。
事实上,若兄长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他自己似乎也就失去了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生死都已经不再重要。
但是,月飞鸿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兄长不仅好好地活着,而且还心安理得地留在了仇人的地方,跟他们生活在一起,悠然自得。
终于打得累了,他气喘吁吁地跨坐在兄长的身上,双手紧按住对方的肩膀,将其牢牢地禁锢在糙地上,恶狠狠地接着又道:“结果你却活得好好的,跟仇人在一起!”
“飞鸿,你听我说……”
月孤鸿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便立即将自己这些天来在北天山的所见所闻,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说给弟弟听。
在他的描述中,月恒教并不是传说中的魔教,而是北天山脚下这一方宁静天地的守护者,而那些时常来这里寻衅滋事的名门正派的弟子,反而变成了百姓口中的“中原qiáng盗”。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不,根本就只是一个借口。你说实话,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要替他们报仇?”
月飞鸿并没有再粗bào地向他挥舞自己的拳头,但望着他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危险,仿佛正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月孤鸿在这样的视线下却反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只是有些悲哀地注视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轻轻开口:“如果能够找到那个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跟他一战。但他已经完完全全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
在这种qíng况下,他又能怎样呢?
因为那个人所做的事qíng而迁怒于他的妹妹、迁怒于月恒教,如此不合qíng理的事qíng,他根本就做不出来。
特别是在看清楚了月恒教的真相以后,他更是无法再将其当作魔教对待。
“飞鸿,无论我们再杀多少人,爹娘、大哥和姐姐他们都已经永远不会再复活。”
月孤鸿目不稍瞬地凝视着面前那愤怒中又隐藏着悲伤的面孔,轻轻地道:“更何况,如果他们也能亲眼看见北天山这里所发生的事qíng,我相信,他们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决定。”
月氏虽然从来没有开宗立派,但在武林中却一向是受人尊敬的世家名门,而他们的正直也同样为世人所称道。
自幼受到父母言行熏陶的月孤鸿,相信他们若见到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弟子在北天山脚下所做的事qíng,一定也会像自己一样义愤填膺,而xing格冲动的大哥和三姐,说不定还会亲自出手为中原武林除害。
月飞鸿虽然比他小着两岁,但却也十分熟悉自己亲人的xing格脾气,因此听了他的话以后,不禁怔忡良久,迟迟无法开口。
“飞鸿……”
见弟弟的怒火已经有所平息,而且被自己说得有些意动,月孤鸿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令得对方的身体猛地轻颤了一下。
“没有写信给你,是我不对。我只是担心,若是留在此地的消息泄露出去,会影响到你……”
一方面,月飞鸿应该正在为进入天山剑池做准备,如果顺利通过,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安静地闭关练功,绝对不容分神。
另一方面,若让天山派的人知道自己留在了月恒教,恐怕身为自己弟弟的月飞鸿,就要遭受旁人的冷眼和歧视了。
基于这样的考虑,月孤鸿才没有向身在南天山的弟弟传递任何的信息。
然而,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他没有敢向对方说出口。
事实上,他正是担心会面对眼前的局面,才暂时不想让月飞鸿知道自己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