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飞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抓紧时间又喝了杯酒,便自衣袋中摸出碎银放在桌面上,再随手拈了块点心塞进嘴里,拍拍手站起身来。
李老板有些好奇地瞧了过去,看这模样莫不是立即就走?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一大早就独自跑出来喝酒不说,板凳还没坐热就又要走,这是嫌弃他们三分酒家不成?
伙计倒是没想那么多,听见动静马上就迎了过去,道:“慕容公子不多坐一会?”
李老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慢腾腾地拨着算盘,一边故意大声道:“我们这又不是茶馆,管人家坐多坐少、坐长坐短?”
店伙计有些歉意地看了慕容雪飞一眼,后者回以无所谓的一笑,眼波一转间,忽然微微一愣,长街上却已经失去了刚才那两名女子的身影。
他心知不妙,转头望向店伙计,笑嘻嘻地开口道:“有后门吗?”
店伙计有些茫然地“嗯”了一声,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慕容雪飞已经身形一动,在李老板来得及阻止之前,便掀开朝后院去的布帘掠了出去。
气得李老板将算盘一摔,道:“好好的大门不走要往人家院子里窜,这究竟是什么人啊?”
要不是看在慕容雪飞跟吴风有八成相似,说不定骂得就更难听了。
店伙计赔笑道:“我……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已听得一个俏生生的声音道:“刚才是不是有个穿白衣服的少年人来过?”
李老板和店里的伙计都吃了一惊,转头望去时,却见一名二十上下的妙龄女子已然站在了店门口,一身天蓝色的衣裙被她穿得格外素净,还带着只有出生于江南的人方有的那点氤氲水气,更显得柔美动人。
她的衣饰虽然简单,做工用料却都是极讲究,一看便是大家闺秀,但腰间却悬了一柄长剑,顿时又多出了几分英姿飒慡的感觉,自然也非那些普通的大家闺秀可比。
她的问题虽然语焉不详,但刚才店里只有那么一个客人,并且正符合她的描述,再加上那白衣少年匆忙离开的表现,李老板和伙计再怎么愚笨,也能看出他正是这女子所要找寻的人。
只不知道,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店内众人正打量着那寻人的女子,在心里不负责任地猜测着她跟那白衣少年之间有何瓜葛,忽然听得后院又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大姐,还问什么?人在这里,快帮我截住他!”
李老板等人还没摸清头绪,站在店门口的那女子已经一个箭步掠进大堂,再然后便没了踪影,只剩下通向后院的布帘在轻轻摇晃。
李老板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跟着冲到了后院。
院子里却没有人,他一抬头,方瞧见之前在店里的那白衣少年和随后追出的女子都站在了屋顶上,此外还有另一名穿着红衣的女郎,约摸十八、九岁的年纪,也站在一旁。
两个女子一前一后,将那少年夹在了中间。
看这架势,莫非是来寻仇的?
李老板顿时急得跳脚,大声道:“你们有话在哪里不能说,偏在人家房顶上杵着是几个意思?我这里是酒家不是演武场,你们都给我赶紧走!”
慕容雪飞视线向下微微一转,很快便又落在面前人的身上,有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店家说的是,你们俩可都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就这样登房上瓦的,实在是有损形象嘛。”
“你还好意思说形象?今儿可是何老前辈的寿辰,你却一大早跑的连影子都不见,叫慕容家的脸面要朝哪里搁?”
说话的是一身红裙的慕容惠,也就是慕容雪飞的二姐,摆出一副绝不会再让他逃脱的架势,就差两手叉腰做河东狮吼了。
穿蓝衫的则是他的大姐慕容兰,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也带着些嗔怪之意,似乎试图让慕容雪飞产生几分愧疚之感。
慕容兰、慕容惠、慕容雪飞三姐弟,这次是奉了父亲慕容旬的命令,来青州城替一位武林前辈贺寿的。
姑苏慕容,也算是武林中数得着的世家名门,所以跟其他名门正派也时常有些来往。
但青州距离姑苏路途遥远,这次做寿的又不是武林泰斗式的人物,不过昔日曾经跟慕容旬有过数面之缘罢了,所以慕容旬自己就懒得亲至,原本只想随便派个家人到场送上寿礼便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