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成是他自己,被上百位武林高手群起而攻之,如果不想死的话,恐怕也只能像君莫问当时所做的那样,一出手就毫不留qíng、置对方于死地,只有最大限度地削弱敌人的力量,自己才更有可能活着离开岱顶。
不仅是吴风,任何人处于那样的境地之下,都会被激发出最原始和本能的求生yù望,连那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侠士也不会例外。
所以对于君莫问在泰山之巅的杀戮,吴风虽然并不赞成,但也知道他有着这么做的必要和苦衷。
但对于月恒教接下来的行动,他就并没有那么宽容了。
特别是在听说了月恒教在中原的血腥杀戮之后,吴风心里那种无法再坐视不理的感觉越来越是qiáng烈,若不是心里还牵挂着对他来说更为重要的人和事,恐怕他早就已经决定出手阻止了。
风狂雪疾,距离之前的镇江之行,又已过去了两个多月,然而吴风却再也没有打听到有关弟弟的丝毫信息。
吴波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按理说,他既然因为思念自己而悄悄离开落鹰山,之后必然会想方设法回去姑苏。
但吴风在每一条通往江南的道路上都追踪打听过很久,却始终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不知不觉间,他又来到了距离青州不远的徐州境内。
好久没有去三分酒家坐上一坐,品尝那里独有的青梅酒了。
如此风雪,岂不正适合围炉煮酒、畅饮夜话?
只可惜……
吴风微一摇头,将那个难以忘怀的黑色身影抛在了脑后,有些落寞地继续向前走去。
夜色已深,虽然他内力深厚,即使在这么大的风雪中连夜赶路,也不会觉得疲倦和寒冷,但若能有一个温暖的房间让他歇息一宿,却也是求之不得的事qíng。
所以他打算加快脚步,看看前面有没有城镇或村庄,以供歇脚之用。
然而刚飞身而起,在如同飘絮惊羽的漫天雪花中急掠了一会,感到全身血液流动的速度有了些微的加快,并因此而觉得畅快之时,吴风便忽然听见呼啸的风声中,传来了几不可闻的兵刃相击之声。
虽然只是隐约的一两声,又被风声所阻隔,但如吴风这样的高手,却于瞬息间推断出了jiāo手之人的大致qíng况。
听上去,却是数名高手在围攻一人,并且那人已经身受重伤,所以才毫无还手之力,只勉qiáng抵挡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吴风只是略一犹豫,就毅然决然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若在以前,他未必会像今天这样多管闲事,然而这几个月里所发生的事qíng,却已经悄然改变了他的心境。
他去势甚快,只几个起落之间,便已经来到那些人厮杀的地方。
尚未靠近,早闻见浓浓的血腥味道,夜色风雪中虽无法立即看得分明,却仍能看出有几人已经尸横就地,尸身几乎已将被大雪完全掩盖。
还有数人将一人围在中央,被围之人已经是qiáng弩之末,身上多处伤口不停地流出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皑皑白雪,即使对方不再攻击,看上去也已支持不了多久。
围攻者皆穿着窄袖束腰的骑猎服饰,跟中原人大相径庭,带着十分浓郁的异域风qíng,顿时让吴风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月恒教”这三个字。
那被他们围攻以至于奄奄一息的男子,自然就是中原某个门派的弟子了,眼看着月恒教的众人毫不犹豫地向那人猝下杀手,一副要斩糙除根的架势,吴风立即拔剑出鞘,如一道清冷的月光,向着战场上急掠而去。
月恒教的几名高手,没有料到在风雪遮眼的深夜里,竟然还会有人经过这偏僻的郊外,而且还是从未遇到过的绝顶高手。
眼见那圆月清辉一般的剑光,如流水般不徐不疾地向自己席卷过来,看似来势缓慢,却偏偏让人退无可退,顿时让一众高手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已经无暇再去顾及那奄奄一息的被围攻者,转而全神贯注地对付新来的吴风。
虽然吴风甫一出手,已经让他们明白自己遇到了难得一见的高手,但毕竟己方人多势众,而且身为月恒教的jīng锐,若是不战而退,回去以后只会在教主和其他教众的面前自取其rǔ,这是有着胡人血xing的他们所无法容忍的事qíng。
所以那些月恒教的高手见避无可避,索xing以攻为守,不约而同地使出了自己最为凌厉的杀招,齐向吴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