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此!
萧轲作为深知姜衡期脾xing的人,是觉得这诏书实在是漏dòng百出的。他想着不出三日,弹劾他的奏本就该堆得如山一般。
臣子入宫小住是有的,不过这般大张旗鼓,顶着调养身子,感念旧恩的名堂长住宫中,是没有先例的。
萧轲不知道自己还能清净多久。
不过萧轲确实是把这件事想的过于复杂了,弹劾他的本子自然是有的,不过更多的人是再高呼着“吾皇圣明”。
劾者不过不合祖例,后宫多女子不宜男子久居罢了,而更多的人则是……
“吾皇圣明,萧氏为姜立下汗马功劳,三子轲更是鞠躬尽瘁,皇上这般举措方让天下人认为我姜是念恩惜才之辈。昔有赵王万金求才,今我姜所举定同使天下贤才纷至沓来。”
“纷乱尚武以定,泰安尚文以治。萧三少爷定夷然之祸而致重病,理应有此相待。”
“萧大人的品行自有我等担保,那些背后嚼舌根的小人也当想想大人二十余载为国尽忠,可曾有过非礼之举?”
“吾等愿同为萧大人祈福三日!”
……
萧一是同萧轲一同进宫的,自然是费了些周折,不过还是在御林军中cha了个身份,指派守卫萧轲。
萧一将朝堂上的事说与萧轲听的时候,萧轲起初只当他是调笑。早在萧家动乱之时,他便不再相信那些所谓的“私jiāo甚笃”了。
而萧一不过直直地看着萧轲,到他再也含笑不出道:“朝上果真如此?”
萧一:“我无事诓你作何?”
于是才信了,萧轲想,姜衡期说的冠冕堂皇大概就在这里吧。不过能够让如此多的人顺从他的决定,看来自己离开姜都一年,姜衡期确实是在一点点地揽权的。
“文岸怎么说?”
萧一闻言仔细想了想,方道:“既没有说赞同,却也没有反对,少爷你这般说起了,还真是匪夷所思呢。”
萧轲不做声了,自己进宫久居于文党而言自是弊大于利的,文岸未表任何看法,就这般任姜衡期胡来,恐怕是……
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自己的目标是幼虎,那文岸的目标应当就是……在自己夺得幼虎之前,杀了自己。
所以还是看哪一方的手更快些,哪一方的马脚露得更多些吧。
“萧一,同十籽联络了么?”
萧一谨慎地出门环视了四周,后将房门半掩,才压低声音,凑到萧轲耳边道:“十被歌回姑娘调去寻无手了,现在宫中除我以外,三、五在后宫,二在文家,六在王家……”
“剩下的人呢?”还有四个,是不知行踪还是……
萧一跪倒在地,言:“属下办事不利,他们,拒绝再忠于萧家了。”
萧轲漏了心跳,不过是一瞬间,便又正了颜色,道:“无碍,我赴漠北时便说了,你们若是有自己想走的路,去走便是了。”
只是希望,不要变成敌人才好。十籽对萧家了解得太深了,若真是到了敌对的一方,后果,便是难以承担了。
“萧一,唤三籽过来。此时姜衡期尚在议事,歌回给的卷轴,你读来我听。”
萧一应了声,半盏茶后重归。
“少爷,已布置妥当,一个时辰内,除非皇上或公主后妃过来,百步以内,不会有人打搅。”
萧轲舒了口气,道:“我有些不适,扶我到榻上吧。”
萧一轻柔地扶萧轲到软榻,虽是多年习武,但作为十籽中唯一可以真实身份露面的,在照顾萧轲这件事上,早便驾轻就熟。
萧轲睁着无神的眼看向萧一。
那卷轴的内容萧一早就记下了,这种危险的东西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销毁掉。所以早在萧轲回府见到姜衡期之前,那轻薄的东西就再也寻不到了。
“歌回姑娘此次传的消息分姜都四方、漠北、谷城三处。”
“姜都内文党一如既往,除私下寻无手一事被探得,其余同之前的qíng况大致无二。”
“王家的qíng况结合小六传来的,似是有些动dàng。王毅此人,少爷你还记得么?”萧一不清楚萧轲对那些事qíng究竟知道多少,只得问道。
萧轲轻轻打了个哈欠,言:“记得,二哥昔时的好友,二哥入狱时突然没了踪迹,一月后方又在姜都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