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鈡。我不是不想去好好爱你,不是不愿意让你陪我同死,只是,我真的不甘!我不怨你未曾体会过幸福就随我而去,不愿你这一生过的毫无价值——只是因为爱上我,就要尝到这样的伤害——我不值得你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只是存着希望,希望你可以快乐,希望你可以享有幸福快乐的生活,希望你不在受到伤害,希望你可以享有数年的生命,而不是几天,几个月。
我的心愿——
这一生唯一的心愿——无论无何你都要活下去,不要因为我的逝去而死,更不要为了我这种人而伤心,你要幸福的活下去——
所以我不可以爱你,当然,只是装作不爱你,他的心中这一刻充满了温柔,在心底无限温柔的轻轻呼唤——小鈡——
我不要你和我一起死。
所以我不爱你。
当然我不是真的不爱你,只是装作不爱你。
“你们想得到以内力救我,怎么想不到用内力救他?”章艺舟问,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他看着那三人。
叶瑾远摇头:“唐公子内力根基不好,疏于练武,只怕承受不住这种真力的输入。”他诚心诚意看着章艺舟,“以内力相救,如同一剂猛药治伤,若是没有很好的承受力,恐怕会适得其反。”
章艺舟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倘若施救之人内力柔和并没有霸道之力呢?是不是就不会对伤者造成太大的伤害,是不是?”
叶瑾远微微一怔:“是,只不过,所谓柔和之力,若非道家,那就属禅宗为宜。只是当今江湖,要找个一个纯正的禅宗修炼者,谈何容易?练武本就是争qiáng斗胜,为了功成名就,即使是金磊这等高手,他的内力也远远没有那个纯度。”
“但是——章艺舟的内力就是禅宗的正宗心法——”章艺舟低低苦笑,江湖中人都好奇南圣居士一身武功师承何处?他自己也一直讳莫如深,他就是禅宗大师的了无的弟子。也因为这一身的武功使他必须要绝qíng绝爱。“我不会寻死的,你们且安心。”等他抬起头来,表qíng已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因为他还等着我去救。”
苏寒淇大大送了一口气:“是是是,你想明白就好,昨天真是吓死我了。你如果死在这里,那我苏寒淇岂不是害死你了?还连带害死了唐公子,千机门如何对得起天下武林?”
章艺舟只是笑了笑:“难为你了。”他一贯不爱说话,安静得近乎无声,这一点倒是和唐鈡颇为相似。
大家都当他无事了,唐鈡眼下也有救了。大伙都送了一口气,开始有说有笑。
“他伤在胸腹之间,心经、脾经、胃经都受到了重创,淤血阻塞心脉,又堵塞脏腑,所以伤重垂死,只要能bī出体内的淤血,再以灵药相辅,想必唐公子的伤就没大碍了。”卫大夫仔细的jiāo代。他年逾五十,却依旧jīng神抖擞,是一位尽责的良医。
章艺舟点头。
于是大家都退出这暂时作为养伤之地的卧室,不打扰章艺舟运功。
他看了他很久,就像以前没有看过他一样,将来也没机会再看他一样。
他的脸色依然很苍白。
他无声的低唤,指尖轻轻的触摸的他的唇,他的脸,他的眉。
他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触摸他的妻也是最后一次。
他会救活他,然后放他离开。最后他自己会死。
章艺舟在唐鈡脸颊触到了一点水,他惊觉那是泪,他从来没哭过,所以不知道流泪的滋味,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泪落在他脸上了——
真力又在微微地逆冲,令他很不舒服,闭上眼,调理了一下内息,开始为唐鈡疗伤,他一定要救他——
两个时辰之后,章艺舟开门出来。
苏寒淇、叶瑾远与胡子泉同声问道:“怎么样?”
章艺舟的一张脸依旧一脸的平淡,让人看不出qíng绪,只是点了点头:“卫大夫呢?”
苏寒淇大喜:“我马上找他过来!”慌慌忙忙地找人去了。
胡子泉不禁皱眉:“门主,卫大夫在东堂,你跑西堂去gān什么?”他匆匆向章艺舟解释,“我去追他回去,省的又迷路不知怎么回来。”
章艺舟笑了笑,没有说话。
叶瑾远早已进屋探视唐鈡的伤势,他跟着林栎这么些年,也略通医药,对唐鈡也很是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