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外的人应该听不见此番动静,不过,墙角的楚风雅慢慢醒转过来。他也不以为方才qíng况有多紧急,只懒懒眯着眼看宋功勤,相当不应对时机地开口道:“你暗器使得不错。”
宋功勤闻言笑道,“你若喜欢,有机会我教你。”生xing豪慡旷达的人说得的确真诚,这并非师门秘技,他乐意倾囊传授,只是,脱口道出后他不觉有些后悔,少年xing气,怕是骄傲到反而会不满这样的说辞。
不成想,楚风雅眼睛一亮,畅快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宋功勤心中莫名欢喜,他又点头应了声,才走到被定住不动的药人面前。“你且定一定神,听我细说。”他注视对方沉声低语道,“你的确被人虏来关在此地,但我们是来救人的。我们现在还在敌人巢xué,必须秘密行事,你再惊慌,也莫闹出动静来,行吗?”被他点xué的药人心思简单,也不疑有他,大抵理解了现状后,转动眼珠表达听懂。
尽管对方表现如此,宋功勤实际仍有一丝疑虑,毕竟眼下qíng况非比寻常,方才药人又是如此激动,只怕qíng绪无法如此轻易平复,但他素来厚道,不愿委屈已惨遭不幸的药人,微作踌躇,便伸手解开了对方xué道。
幸运的是,重获自由的药人只迟钝活动自己身体,未再作出过激反应——但不幸的是,密室之门的另一边,在这时传来动静。
机关触动的声音之后,密室的门缓缓打开。
宋功勤来不及jiāo代些什么,幸而楚风雅已见机极快地守到密室门后。尚身着白色中衣的宋功勤恰好和药人衣着相似,此时混在其中,九人变十人倒也不至太突兀。两人如此潜伏,完全未料想密室内另有他人的柯策并无防备的走进门。待他眼角余光能见到楚风雅,楚风雅已按昨夜宋功勤的分工从门后出掌偷袭,并顺势关掉密室门。
柯策确实身手非凡,明明被杀个措手不及,却很快稳住阵脚,一边挡下楚风雅攻势,一边利落后退调整位置。宋功勤恐柯策调集来人,才指着楚风雅偷袭,此刻眼见柯策一时未察觉自己的存在,却也未借机出手,相反,他挤身楚风雅同柯策的中间,示意前者退下。“风雅,我来对付他便可。”
楚风雅暗自盘算,方才只一个回合的jiāo手,他便看出柯策功力深厚,加之武功yīn毒,自己毫无胜算,担忧宋功勤也未必能敌,此刻保守起见,他毫无愧色地耍赖道:“行,你先对付,若你不行,我再帮你。”
宋功勤自幼所学的武侠之道是不恃qiáng凌弱,不以多欺少,从未想过与人联手对付一个敌人。然而,眼下楚风雅说要帮他,他非但不抗拒,反而感到一阵温暖。接着,还无暇思索自己一反常态是为哪般,他便又转念想到另一回事:若自己真不敌柯策,眼下药人应该俱已恢复神智,楚风雅带着药人逃离此处才更紧要。
“风雅,我先牵制住他,你把大家带走,再回来替我掠阵。”
听宋楚二人这边光明正大讨论如何对付自己,自知除非能一举击倒宋功勤不然别无他法的柯策索xing不动声色地只在一边闲看,此刻,宋功勤的建议尚未得到楚风雅答复,他便冲宋功勤戏谑笑道:“你要带走这些药人我大可大方送你,反正你这送上门的药人更和我心意,我已然分外期待你销魂的滋味。”
这番侮rǔ亵渎的言辞对宋功勤来说只听着恶心,他懒得动怒,一旁的楚风雅却被气得按耐不住地恨声骂道:“你这荒yín恶徒!待会儿我定要撕烂你的嘴教你再不能逞口舌之快!”
想来柯策对自己府上新来的下人不甚了解,他不知楚风雅带着□□,只道他长相粗鄙,故意轻曼摇头道:“你连当我药人的资格都没有,还不速速退开。”
宋功勤脾气原本极好,可这一句话立即惹恼了他,不待柯策再说什么,他蓦地拔剑,疾攻向对方。
不同于方才楚风雅偷袭,这一回柯策早料到宋功勤的举动,他不再闪避,反而直接徒手迎上。剑光闪过,柯策以诡谲步伐贴着剑刃欺身而上,挥掌袭向宋功勤。掌风甫至,宋功勤便隐约见到氤氲黑气。这应该便是楚风雅提醒过的柯策所练毒掌。宋功勤侧身避开,顺势旋身举剑平削向柯策手臂。
宋功勤可以说师出名门,自幼天分加之刻苦,年纪尚轻,已可谓学有所成。自出师下山,宋功勤行走江湖半年有余,许是也的确不曾遇到高人,至今未逢敌手。时至今日,他才第一次领略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