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方点点头:“大不如前了。”还总觉得自己身体好得很。
“谁说的,我看很健壮啊,和从前无二!”
霍慎方嘴边挂起淡淡的笑:“既然祖父出门,我先安排两位哥哥住下吧,你们的行囊在何处?我派人去取。”
北冥晏道:“不必了,我们就住在城内的有间客栈中,不麻烦了。”
他有心避开霍连城那位“北山来的故jiāo”,自然不会同意住在连城司,可这事谁都能理解,就是北冥易不理解,死活要大哥住下,不然就搬到大哥住处。
霍慎方见状道:“祖父的故jiāo就住在归宁旁边,不如北冥大哥和薛大哥住得远些,也不至于冲撞,这些都不必担心,连城司很大。”
好说歹说,北冥易都差点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他大哥才答应下来。
之后的几日过得平淡,霍连城和薛尧杉、北冥翩义兄弟俩数年不见,这几日正是叙旧的好时候,而他为了避开北冥翩义,也没去拜访霍连城,又怕出门撞见,索xing连门也不出了,就窝在连城司的别院中,虽然时常望着窗外发呆,可就是一步不挪。
起初北冥易还拿着那张藏宝图想说服大哥和他一起去找,后来渐渐不去缠他,连他都看得出大哥有心事。
一日午后,北冥易从厨房偷来几坛子酒,鬼鬼祟祟摸到大哥的住处。
“易儿?”瞧见门口张望的北冥易,他大哥明显愣了愣。
北冥易点点头:“霍慎方在吗?”
北冥晏摇头,霍慎方怎会天天在他这里?
“薛大哥呢?”
北冥晏摇头,这个倒是天天来,他们就住一墙之隔,薛盟主要是想,轻功一跃就来了,他们偶尔还会一起吃顿饭,只是今日都午时过了,也没见他来,北冥晏还有些不习惯,以及……淡淡的怅然。
北冥易便点着脚尖进来了,将酒往他大哥的桌上轻轻一放,口型夸张轻声道:“喝酒!”
“你还学会喝酒了!”
“嘘!就一点儿!”北冥易紧张地四下望望:“大哥!压低声音啊!”
“你躲谁?”被他一带,北冥晏也不禁低声道。
“霍慎方!”
“……”
北冥晏睨着他笑:“你怕慎方?”
“当然不怕!只是,霍慎方哪都好,就是不愿我喝酒,就因为我偷酒喝这事,还和我生过好几回气!”
北冥晏不信:“慎方的xing子会和你生气?”
“嗯!真的!大哥,”他打开酒塞,一股米酒香味扑鼻而来,两个人眼睛俱是亮了亮:“听说霍慎方的祖母就是因为酗酒,身体给喝坏了,英年早逝……”
“那你还喝!”北冥晏接过酒碗,凑在鼻尖闻了闻。
上次喝酒,还是一年前,在浅糙峰上的药园中,他抱着沐晨剑,烂泥一样坐在植物中,看着那些被自己亲手种下的、而又被自己亲手连根拔除的植物,喝得如同酒鬼,胃里火烧一般难受,还不知足地猛灌。
那个时候他已经将北冥晨埋葬好久了,却还是走不出来yīn影,自bào自弃。
现在再端起乘酒的碗来,内心竟然平静无波澜。
就像这碗酒的表面一般。
……
话说为什么要拿碗喝??
北冥易端起碗来和他的碗碰了一下:“先喝了再说!喝完再戒!”
不用说,这又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吧。
北冥家的兄弟个个自小喝酒,这叫培养宴席礼仪,最终要达到千杯不醉,在古蜀,这是人人必要掌握的,他俩都还达不到,但论斤喝却没有问题的。
“还是和大哥喝酒有感觉!”
北冥晏笑笑,没说话。
“大哥,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我问你,你又问我啊?”
“喝吧。”
又喝了一会儿,北冥易带来的几坛子酒都被喝光了,他有些摇摇晃晃:“这酒……比咱家的,差!我、我再去偷几坛来!”
喝得有点多,他都喝得大舌头了,北冥晏也有点晕,竟没阻止他,还叫他小心霍慎方。
他想起来薛骆迁喝酒,不如他,喝得跟个什么似的,神志不清,做了点不可外扬的事,还被薛骆邶和驿站掌事给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