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贩卖妇女孩童,给西域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沈慕婧在自家地牢里豢养了许多人奴,供她驱策练鞭,每日不断折磨他们,蒙上他们的双眼,割断他们的手指和脚趾……种种行径,纯粹为了泄私愤。”
“嗯,那姑娘是狠辣。”
“……凫山汪家更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那江湖人称“羽扇公子”的汪宁默,调戏良家妇女,qiáng抢民女,玷污少女清白再残忍杀害分尸,埋尸在荒郊野岭。这些你也知道吧?”
“也晓得,”翩义点点头:“西厂就不必多说了,牧云天当时杀害墨衣卿相薛落思的夫人,是受刘域指派,且牧云天也不是你碧血宗所害。只是不知这梁广越梁捕头……罪名何在?”
“私吞朝廷下发赈灾银钱。”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讶者。
姬朝星道:“六扇门乃朝廷重要枢纽,怎能凭你一句信口雌huáng,就诬陷了朝廷的人?”
“姬家是皇亲国戚,真不愧是皇帝的走狗。”
“你——!”
北冥翩义抬手制止,沉思道:“不。这点……倒还姑且能信他一信。”
姬如垣点头:“没错。事实上,朝廷已经在着手秘密调查六扇门了。”
姬朝星震惊:“我怎么不知道?”
姬如垣笑着摸摸他的头,道:“你还是个孩子,知道这些做什么?”
姬朝星低声嘟囔:“你总把我当小孩子,我不小了……”
听到却没有回答的姬如垣对柳骧寒说:“无论如何,前辈这些话,都不能成为随意杀害数人的理由。”
“那你们想如何?千方百计引我徒儿出来,设计叫他承认自己的身份,再引我?目的就是为了抓他归案?”
“薛盟主的意思是,掀了西厂。”
“至于我嘛,很简单,你把真凶jiāo给朝廷,该偿命便偿命。如垣说得很对,即使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也用不着你来做这救世主。”
“我若恕难从命呢?”
“那便少些废话吧。”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人忽然就jiāo上了手。不知是谁先出得手,也没看清谁先拔出剑来,刀光剑影,兵器相撞,再看时,二人已经挥剑,打得酣畅淋漓。
北冥晨了解柳骧寒的实力,只要他看住下边这些人,不要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偷袭,是没大碍的。
“你……身上的皮已经再不能撕下了?”
北冥晨略怔了怔,对大哥点头:“这两年来,已与我原本溃烂的皮愈发粘合了。”
“可惜……”
“可惜什么?”
北冥晏冷声道:“可惜你连容貌也不是他了。”
北冥晨张了张嘴,终于开口:“大哥……”只是声音很小。他看到薛骆迁紧紧地拉着北冥晏,北冥晏半个身子缩在薛骆迁背后,声音更低了。
北冥晏问:“为什么?”
“为什么修习鬼泣剑?还是……”
“为什么一定要做家主,我不明白。”
北冥晨一愣。
“你是,谢凉是,昱儿也是……家主之位当真如此重要?比亲qíng还要重要?”
“大哥,你别哭……”
“住嘴,”北冥晏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住嘴。”
北冥晨低下头。
“你是季风吟,对不对?那双眼睛我认得。”
北冥晨点点头。
“也是沈慕晴……你那日还劝过我,我与骆迁……”
“不错,”北冥晨道:“那日的那些话,只是我希望你能顺心意。”
“……”
“你从小就不能顺心。你一向喜欢江湖上的事,北山对你来说是家,却也是牢笼,若我能成为家主,我便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的哥哥,最疼我的人,如父般陪我长大的人……绝不能被笼子锁住。”
“既然……北山的存在很碍眼,北冥翩义让你很不顺心……”
“你……”
北冥晨轻轻笑了笑:“便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