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杨直接将符纸全部掀开,看到那三张字条上分别写着三个不同人的生辰八字,他手指摸到最右边一张,道:“这是天纵的生辰八字。”
“哦?”温和怡闻言问道,“那另外两张呢?”
苏泽杨看向中间那张,随后又去看最左边那张,说道:“虽然我不确定,那是看出生年月,应该是天纵大哥的生辰八字,中间那张我不认识。”
温和怡一只手撑着脸,“我以为这法阵只是针对凤天纵的,现在看来竟是针对凤家人的。那么这个法阵究竟是个什么阵?”
苏泽杨眼睛微微眯起,声音冰冷,“诅咒阵。”
“诅咒?”霍风华有些诧异,“诅咒他什么?诅咒他去死吗?”
苏泽杨说:“我并不确定,但有一个猜测,根据阵法的走势,我想也许是有人想要诅咒凤家断子绝孙。”
霍风华一愣,他下意识想说凤天纵娶了你本来不就断子绝孙了,可忽然想到还有一个凤天生,随后又忆起一件事,伸手拉住苏泽杨衣袖,道:“师兄,凤天生的妻子不是前些日子小产了么?”
苏泽杨神色越发冷峻。
温和怡说道:“也许只是巧合吧,阵术诅咒这种无稽之谈,在我看来还是不足以信。”
霍风华想了想,觉得温和怡还是说的有道理,他一个接受现代科学教育的无神论青年,也不相信这些,于是说道:“师兄,你确定么?我也觉得会不会是巧合?”
苏泽杨道:“无论如何,这肯定是个针对凤家的诅咒阵。”
霍风华之前骑马赶路,又在山洞里穿行许久,到现在觉得累了,干脆在地上坐下来,双手连同镣铐一起放在膝盖上,说道:“这里是西绸,凤天纵带着兵灭了西绸国,遭到西绸人诅咒也很正常吧。”
“咒人断子绝孙也太过恶毒了,”温和怡道,他低下头,用手指摩挲那木盒上面花纹。
霍风华哼笑一声,“你们那些皇帝不还诛人九族?如果有一天凤天纵全家落在了邵飞捷手里,他肯定也不敢放过一个。”
温和怡闻言道:“那不一样,这种诅咒之事阴狠毒辣,不能姑息。”
苏泽杨一直没有说话,他盯着中间那张字条,尝试回忆这是何人的生辰八字。可是凤家兄弟是孤儿,幼时自外地流落来豫京,被当时的何太傅收养,从一文一武步入仕途。这人看出生年月尚且年轻,何太傅一生无儿无女,凤天纵除了大哥,也没有别的兄弟,这人究竟跟他们什么关系?
“等等,”温和怡突然道,“这咒阵还真不一定是西绸人布下的。”
霍风华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苏泽杨也朝他看来。
温和怡笑一笑,他将木盒放倒,对苏泽杨道:“你看木盒上花纹。”
苏泽杨伸手去摩挲,片刻后道:“这是东麟制木大家余氏制造的木盒。”
温和怡道:“而且这花纹并不是寻常人家可以用的,应该是贡品。”
东麟余氏制木的贡品,所进贡的自然只能是东麟皇室。
温和怡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这山洞里显得尤其尖锐刺耳,他笑了许久,眼泪都笑出来了,抬手按住胸口道:“凤天纵为他东麟南征北战,立了战功无数,东麟皇帝不能杀他也不该杀他,于是使了这手段诅咒他凤家断子绝孙,哈哈哈,好不好笑?”
他一边笑着,一边抬手拍了一下霍风华的肩膀,拍得霍风华身体一歪,险些坐在地上。
霍风华不悦道:“师叔,莫要疯疯癫癫的。”
苏泽杨神情冰冷。
霍风华害怕他气得急了,开口说道:“我看未必,东麟皇帝要杀凤家兄弟多简单,至于这么复杂么?而且,他要布阵还特意用了皇室贡品,不是故意给人发现吗?”说完,他突然怀疑起来,看向温和怡,“师叔,这不会是你们的挑拨离间之计吧?”
温和怡脸上挂着温润笑容,“一个木盒而已,寻常人哪里注意得到,而且这山谷深邃,他布阵之时根本没想过能被人发现吧。”
“还不是被你发现了?”霍风华总觉得温和怡可疑,他朝苏泽杨身边挪动,说,“你假装是无意中发现,带我们过来,让我师兄再去告诉凤天纵,到时候凤天纵一怒之下倒戈,你与你那姘头邵飞捷好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