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昭没有说“她”,而是“他们”,显然笃定是楚玄青搞的鬼。
“你们父皇是没脑子吗?”沈轻君忍不住讽了一句。
楚玄昕一边扶起冯二,示意他退下,一边回沈轻君的话,“他便是有脑子,那不多的脑子,也早在妙妃的温柔乡里用光了。”
楚玄昭知道沈轻君和楚玄昕都对皇帝很有意见,没有接他们的话。
“即便宫宴上有百合粉,楚玄昭又怎么会正好身上就带了紫提花花粉?即便带了紫提花花粉,他先离席,又怎么知道会遇到妙妃,好出手加害?妙妃离席,旁人控制不得,离席时间如此尴尬,妙妃才可疑。如此漏dòng百出的说辞,皇帝居然听得顺理成章?呵~”沈轻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楚玄昭叹道,“重要的不是真相是什么,而是父皇会信什么。这件事,不好说。百合桂花糕,几乎大宴都会有,妙妃完全可以巧言赖我是备下紫提花粉伺机而动。席外偶遇,她完全可以说是我觉得机会来了,当场起意。无论多么地牵qiáng,多么的不可信,父皇本就心思偏在她那,再听起来牵qiáng的,也成真的了。毕竟没人会怀疑是她这个‘受害者’,才是加害者。”
“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毒害皇室血脉的罪名落实,莫说王位,就是哥你的xing命,也不好说了。”楚玄昕有些着急。
“父皇既然没有直接把我带去问罪,而是抓了莫一,就说明他还是顾及后果的,宫里的事,我们cha不进手,除了等,别无他法。”
楚玄昭说完,正堂里肃静下来,气氛有些压抑沉重。
“沈轻君。”冷肃中,楚玄昭突然开口。
沈轻君没有回答,却转过了头看向他。
“若是,”楚玄昭闭了闭眼,又睁开,“若是我被带进宫里,无论结果如何,不要等,回江南。”
沈轻君冷笑,“王爷的意思,是要我之前这大半年所付出的jīng力和时间都付之东流?”
楚玄昭心微微一颤,咬牙道,“算我欠你,抱歉。”
“事qíng也未必那么糟,你们别尽往坏处想……”楚玄昕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
楚玄昭等到将近半夜,宫里再次来了人。
宫人却并没有带来要问罪信王的旨意,而是说信王管教不严,恶奴毒害皇嗣,罚俸三个月。
“怎么回事?!”
“殿下,您可真是有一个好属下啊!”宫人感叹,只是语气可听起来不是那么友好。
“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公公告知。”
“怎么回事?殿下做下的事qíng,殿下就推一个奴才去顶罪,咱也是做奴才的,殿下的所作所为,可真当让咱刮目啊!”
这是宫里除了崔贵以外,身份最高的大太监,平日里就算朝中大臣,皇子皇孙见了,也得留三分颜面,有着皇帝的势,此时更是说话不怕得罪人了。
楚玄昭心里急,也顾不得他的yīn阳怪气,朝他拱拱手,“还请公公细说,究竟怎么回事?莫一说了什么?”
大太监扫了他一眼,“妙妃娘娘小产了,殿下知道吧?啧,瞧咱问的什么,这殿下当然最清楚不过了。陛下拿了殿下的仆人去审问,他是死活不说出您在偏殿的事啊,一口咬住换完衣服就回了。”
楚玄昭手上青筋bào起,鼻孔呼着粗气,当然一口咬定!那根本就是事实啊!
他看了一眼大太监满是怜悯的目光,心中一个咯噔,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襟,“你们动了刑?!”
大太监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又低头扑了扑衣服,仿佛被这么一碰就染了灰尘,“殿下既然推他出去,这个结果不是早该料到了吗?”
大太监没有理会脸色黑沉的楚玄昭,继而说道,“人在做,天在看,殿下。您糊弄了皇上,可糊弄不了老天爷,甚至,连咱们这些人都不信呐!我们起初也没有动刑,可是你那下人不松口,就在这时,查验偏殿的人拿来一样儿东西,您大概也没想到吧?百密一疏啊!那是从偏殿门fèng中收集来的,太医说是,紫提花花粉。”
楚玄昭冷笑,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花粉是怎么来的,不用想都知道。
“您大概是想,风一chuī就没了,无证无据的,对不对?这样儿东西呈上来,皇上也不想听你那下人说话了,当即便要直接着人来带殿下,是你那好奴才,把头都给磕破了,说是他,怕妙妃生个皇子碍了他主子的路,是他,揣了花粉谋害皇嗣,说他做的一切,殿下一无所知。说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料在门fèng里留下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