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轻君……等我……”
“楚玄昭,楚玄昭?”沈轻君神色一震。
沈轻君喊了喊他,结果人还是未醒。
他伸指探了探鼻息,发现他倒是不在闭气了。
沈轻君站起身,正打算再去问问赫连辛,却察觉衣角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
他弯下身,又轻声唤了唤,“楚玄昭?”
“轻君……,别,别走……别走!”
随着最后一声猛喊,楚玄昭一下子睁开了眼,恍惚了一阵,才转了转头,“轻君?”
“你醒了?我去叫赫连辛来!”
楚玄昭恍惚半晌,突然抬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袍,“轻君!轻君,你别,别出事!”
沈轻君握住他的手,“我没事。你救了我,我没事了,你受了重伤,我去叫赫连辛来,一会儿就回来。”
……
“他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你放心吧,既然今夜熬过去了,便不会再有xing命之忧了。胸前那一刀,并没有完全刺中心脏,不过肺伤的厉害,还得好好养养。至于别的伤,在别人那里不好说,在本谷主这里,都不算事儿。”
沈轻君点了点头,弯身将楚玄昭的胳膊塞回被子,“你别乱动,身上尽是伤,才上过药,别再裂了伤口。”
楚玄昭扯嘴笑了笑,“嗯,你别担心了。谷主都说了,我死不了。”
赫连辛站起身,“你好好照顾他吧,我先去再配些药来。”
……
赫连辛又送过一次药之后,楚玄昭又重新昏睡了过去,沈轻君问了赫连辛,说没有事,才放下心来。
这一睡,便是很多天。
其间沈轻君多次为他换药,眼见那些伤痕结痂,甚至有浅的,已经开始落痂,楚玄昭还是没有醒。
直到第五日,他才再次睁开眼。
楚玄昭就着沈轻君的手喝了几口水,抬眸看了看他的脸色,“你多久没睡了?上来躺下,睡会儿吧。”
“你睡吧,chuáng不宽,碰了你的伤就不好了。等你睡下,我先去你房里歇会儿。”
楚玄昭又探手攥住他的一根手指,“上来。”
沈轻君见拗他不过,只好褪了靴子,小心地侧躺在他身旁。
“轻君,你别担心了,也别总是这么熬,好不容易你没事了……,以后,也不用再总是担忧寒症的事了吧……”
沈轻君淡淡一笑,“楚玄昭,谢谢你。”
楚玄昭没有接话,轻轻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刀痕,“轻君,我变丑了,你会不会,不爱我了?”
沈轻君探了探头。
楚玄昭瞳孔瞬间睁大。
君君,亲我了!?
沈轻君的唇与他一触即分,又笑了笑,“赫连辛给了据说价值八百八十八两的药膏,你丑不成的。”
楚玄昭摸着脸,两眼放空,似乎没听到自己的话。
沈轻君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楚玄昭?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适?”
楚玄昭慢慢眨巴了眨巴眼,“君君,你再亲我一下。”
“……”
沈轻君抿了抿嘴,转开了脸。
他感触颇深之下,让他做一次还行,再来一次,办不到了。
……
八月初,韩岭关。
“陛下回銮,起!”
楚玄昭坐在銮轿之中,看了眼身旁并坐的人,忍不住一笑,“你如今,怎么不怕让人知道了?”
沈轻君低头一笑,“还兜的住么?自你为我拼死夺珠,我又守你多日,军中诸人,早就都明白了。”
楚玄昭将他一揽,“这样也好,我本也不愿遮遮掩掩。”
沈轻君背后一僵,“你别这样揽,你胸前的伤!”
楚玄昭臂间放柔,“没事,已经无碍了。别的伤,都尽数好了,痂也脱了,只是这个,保不准要留疤了。你可别嫌我。”
沈轻君浅浅一笑,“我嫌你。”
楚玄昭在他耳边轻轻chuī了口气,“阁主大人,你这么嫌我,那,那日在关中,为何要把那个在饮食中加东西的人,慢慢折磨死?阁主杀人,不是向来一击毙命,不喜磋磨么?那那一次,那么大的火气,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