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丞相李维真恭祝吾皇福寿绵长,特编写治国策十卷,以助吾皇明治天下。”
丞相李维真,为人正直无私,朝中的中坚派之首,一直为大渊国运劳心劳力,然而因为近年来朝中风气衰落,虽然仍然位于丞相,朝中威望却一日日被打压,渐渐不得帝心,虽苦于大渊形势,却有心无力。
渊帝听到他的寿礼,有些不虞,倒也不曾多说,只冷冷说了一句,“丞相有心了。”
“丞相李维真献治国策十卷——”
……
朝臣献礼,皇帝或喜或乐,很快便轮到了廉王的亲舅,礼部侍郎卢石淮。
滕王端起酒杯,似是在饮酒,却是借由酒杯挡住了自己微微勾起的唇角。
好戏,就要开始了。
“微臣礼部侍郎卢石淮恭贺陛下寿诞。微臣献上亲手所写千寿图,愿陛下赏脸一观。”说着便将一幅卷轴展开,卷轴上是有一千个小寿字密密麻麻组成的一个大寿字。
“好,卢爱卿有心。”
“慢!”
崔总管正要上前接过,突然大殿中响起一声急喝。
众人闻声齐齐朝开口的人看去,见到开口的人正是刚刚献过礼退在一旁的兵部侍郎王越。
这一被打断,皇帝顿时有些不悦,言语间也夹杂了怒气,“王爱卿,你有何事?”
“皇上息怒,微臣并非有意打断,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微臣惶恐,不敢隐瞒。”
“哦?到底是何事?”
“皇上,皇上微臣,”王越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微臣距离此卷颇近,是以可以看清这寿字中央的三个小寿字,最后,都缺了一点。”
王越俯身跪倒在地,“皇上,这寿字无尾,卢大人这是在诅咒皇上寿短啊!臣不敢欺瞒,这才qíng急之下喝止了崔公公,还请皇上恕罪!”
此话一出,殿下顿时一片jiāo谈杂声而起,渊帝也不由变了脸色。卢石淮迅速地将画卷翻转过来,这一看,瞬间觉得如同被一盆凉水浇过,手腕一抖,卷轴滑落,整个人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皇上,臣……这,不是……”
“崔贵,拿上来。”
“是。”
渊帝接过卷轴一看,登时大怒,狠狠将卷轴扔在了卢石淮的脸上,“卢石淮,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臣没有——”
“来人!把这个胆敢诅咒于朕的乱臣贼子拖出去,千刀万剐!”
廉王见势不好,就要起身为他求qíng,被身边的亲信伸手一拉,才没有贸然起身。他明白,这事显然就是楚玄青对自己的报复。
此事实在是两难之境,自己无论怎么做,都势必不得善解。
若是自己为卢石淮求qíng,皇帝震怒之下,非但不会听,还会连同自己一起处置。若是不求qíng,自己不只是会失去卢石淮这个助力那么简单,还会因此让其他支持者心冷,不敢再放心的相助自己。
……
廉王最终还是没有站出来,他不是傻的,不求qíng虽然可能使得支持自己的人离心,但求qíng的话,却有可能当场被父皇发作,甚至,如果滕王此时出言引导,渊帝甚至有可能觉得卢石淮是受自己的命令才如此行事,自己说不定会被同罪论处。
那样的话,即便父皇不可能杀了自己,也绝对会对自己大失所望,进行不小的处罚。
而且,即便不求qíng,今天这件事,渊帝也是一定会多多少少迁怒自己和母后的了。
他不能,也不敢去尝试。
他瞥了一旁若无其事的楚玄青,心中愤恨不已,怪不得自己派人严守寿礼竟然从头到尾风平làng静,没想到他居然在这儿等着自己!
这一招,可真是让自己陷入了前虎后láng的境地!
卢石淮趴在地上颤抖不已,他微微转头看向坐着的廉王,见他没有一丝求qíng的意思,失望的同时,内心不禁感到一阵绝望,真的死定了吗?
“卢石淮,朕待你不薄,为何要如此诅咒于朕?来人,拖出去,立时斩首,不得有误!”渊帝显然被气的不轻,人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说话间头冠上的金珠流苏随着他晃颤个不停。
“皇上。”崔贵见他气的狠了,怕他伤了龙体,弯腰悄声劝道,“皇上,您消消气儿,今日是您寿诞,这见血,怕是不太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