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九思及此,心头忽生酸意,上前一把拉了褚允入怀,两臂紧紧箍住他。褚允被他一勒,眉头皱的更紧,自额角便显出几分汗意。
褚允(qiáng笑):人都是你的了,倒急个什么。
秦弦九(概不撒手,佯怒):人都是我的了,还不许人家抱一抱?
褚允(被他挤得胸口沉闷,yù喘气):……放……放开点儿……
秦弦九(察觉异样,脸色微变):你怎么了?
褚允(用袖子掩住口鼻,喘了几喘):无碍,不过是……咳咳……不过是路上行的时日长了些,身子有些不舒坦罢了,再多休整几日便好。
秦弦九(将信将疑,伸手去拉褚允衣袖):给我看看可好些了?
褚允(急忙拽住衣袖):好了,好了。
秦弦九(神qíng焦急):我听说有那晕船晕车之人,上陆后不过三日便好……为何你停了半月有余,还是这般面色不堪?
褚允(又是一顿咳嗽,生生捂住嘴):自小便不惯水xing,这遭路又长……咳咳……
秦弦九(心疼,走上前):我问你话,你不要骗我。
褚允(虚弱无力,笑):我何时骗过你。
秦弦九(深吸口气):你说你这三年……这三年都gān什么去了?
褚允(神qíng一震,脸色愈加苍白,简直全无血色):我……倒是遇到些事qíng。
秦弦九(较真,一动不动盯着褚允):遇到些什么事qíng?
褚允(眼帘低垂,似是不愿回想):不好的事qíng罢了……说出来,便也没什么意义。
秦弦九(心揪了起来):与我也不能说吗?
褚允(抬头看他,微抿唇角):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秦弦九(静默片刻,突然开口):你看我可像一人。
褚允(有些吃惊):像谁?
秦弦九(内心苦楚):不像一个人么?
褚允(怔然,半晌伸手摸了摸弦九头发,语气温柔):你谁也不像,你像你自己。
秦弦九(眼角带泪,猛地抱住褚允):便是像我也认了!我喜欢你,我要你,你这辈子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褚允(苦笑,回抱住弦九):是了,是你的,都是你的。
当夜二人行了房事,仍是褚允在下,弦九在上。褚允早早灭了灯,窗户也封得严实,屋里黑漆漆的,便是连月光也透不进一丝。
秦弦九心有疑惑,然架不住相思之苦,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极尽温柔所能。
夜上三更,qíng/yù渐渐退却,弦九钻入褚允怀中,双手上下游走,仍是不肯老实。偶尔触到几处时,却与往日大有不同。粗糙了些,也搁手了些。
弦九疑虑,褚允却不许他细看,拿了他的手印上一吻,放入手心攥着睡去。弦九最是招架不住褚允亲他,心满意足地拱了拱,呼吸绵长起来。
日子也就这么过去,朦胧了些,不解了些。好在弦九求得不多,褚允能属于他,能好好的在他面前,便是天大的好事了。
秋日将尽的最后几天,褚允病倒了。
像是久积了一场陈年的大病,一朝全发作了来。满城的大夫来了又去,院子里的花谢了又开,转眼,便又到了江南的早chūn时节。
褚允躺在chuáng上,人越发地凋零起来,身子隔着三层衣服,肋骨也摸得清清楚楚。
弦九日日守在他chuáng头,只谴了两只眼睛深深望着他。褚允全是睡多醒少,有时一连几天也醒不来,弦九便靠在chuáng头与他絮絮说话,等他醒来时,却抿了唇角什么也不再说。
这一日,褚允自昏睡中醒了过来,久未进食也未见一丝疲态,弦九端了水小口喂他,看他从衣襟里探出来的苍白的手,无力却坚定地握住了自己。
褚允(靠在弦九怀里,眼睛亮而剔透):你都知道了。
秦弦九(qiáng忍泪水,点头):我都知道了。
褚允(闭上眼睛,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你。
秦弦九(泪水落在褚允头发上):我的褚小侯爷,是世上最好的小侯爷……哪怕世人如何诽他谤他,我只信初见的那个他。
握着的手紧了紧,攥进弦九手心里,两只眼睛闭了又睁,像是要将弦九的容貌刻进心里去。
秦弦九(落泪,微笑):可记住了,下一世,不许再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