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我的忧儿,后果可是很严重!”语气很轻很轻,下手却是狠辣至极,孤鬼栗色眸子不知何时成了火红色,嗜血的光芒恨不得将雷洛活刮,恍若地狱修罗。
此刻孤鬼脑海里就只剩一个字,杀!
杀了这人!杀了这逆徒!杀了这个该死的人!
他伤了我的忧儿,不可饶恕,他要偿命!!!
一旁的洛雷宇冲来挡在雷洛面前:“不……不许你杀他!”
冷冷看了眼溅到扇子的鲜血,孤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像多妖艳的红花,却带着致命的毒。
就在他动手的那一刻,背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何必惺惺作态?”
修长手指僵在空中,孤鬼惊愕回头,见面色苍白的白忧,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左臂受伤涌出的鲜血将那袭白衣侵染成大片红色,红白相间,衬得清俊的人儿如血海里开出的一朵白莲,清冷高贵。
但那黑玉的眸子里,却是比死还静的冷漠,若千年寒冰。
“忧儿……”孤鬼停了手。
“为什么这么做?”当那宽厚有力的臂膀重新环住自己,白忧质问道。
孤鬼皱眉,而后忽地下巴轻抵那人额头,笑道:“你说什么我不懂。”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忧儿~~~”
“那粥里下了毒。”声音不大,确实十分肯定的语气。
“……”顿了顿,孤鬼才道,“不是毒,不过是些暂时封住你功力的糙药,不伤身体。我怎么舍得对你下毒?”眸子慢慢恢复成了栗色,孤鬼眼底藏着苦涩。
“不舍?不舍却要假借他人之手伤我?”看了眼一旁不断惨叫的雷洛,刚刚孤鬼对雷诺动手的一幕白忧看得清清楚楚,这鬼本领qiáng大,他冷哼道,“就白搡那次,你根本就未曾受伤!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骗我。”
“……”孤鬼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笑,他知道,自己若是解释了,只会加深白忧的愤怒。所以他没有解释,只是抿紧了薄唇,努力压□□内翻涌的气血和胸口的疼痛。刚刚的打斗,已经耗去了他的所有力气,如今他已是qiáng弩之末。
“想必是为向我索要血样一事惭愧,所以才晚上难以入睡吧!”白忧受伤的左臂无力垂落着,讽刺道,“你何时知道它的存在?”
白忧口中的它,是指雾沧。
“……你喂它yīn毒的那夜。”
那夜,四郎研制出yīn毒,而后兴冲冲跑来书房,打断了皇甫青的jiāo谈,告诉白忧这一消息。于是,他带着四郎、紫苏紫肃三人,连夜赶去皇宫,在雾沧身上试毒,结果毒效差qiáng人意。
白忧却不小心中了雾沧的摄心术,所以第二日早朝回来,心神不宁,深度昏迷。
普天之下,善于摄心术的鬼族,只有一个,雾沧。
所以孤鬼确定了心中的答案,一直要找的雾沧,就藏在皇宫的地底下。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原来这鬼,早就知道自己试炼yīn毒,从一开始,这就是个yīn谋。
“我……”
“你知道么?”白忧看着孤鬼一字一句道:“我平生最铭记的就是欺骗,最厌恶的,也是欺骗。”
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相信这鬼的时候,却发现,这鬼一直在骗他。
这些天他费尽心思的讨好献殷勤,原来是个幌子。在粥里下毒,使的自己关键时刻功力全无,借雷洛之手打伤自己,这样避免这鬼直接动手提取自己的血样。
然后再将洛雷宇、雷洛和自己的血混在一起,解开索魂钉上的封印,救走被关押了整整三百年的雾沧!
为了救走雾沧,还不惜安排自己遭受鬼族追杀误闯进白府的把戏,还真是煞费苦心!
背叛和愤怒,让灵魂深处莫名疼痛起来,白忧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yīn谋!
所有的一切,都是yīn谋!
自己竟然疏忽大意,甚至误以为这鬼是善类,却忘了,他本身就是鬼族。自古以来,人鬼两不立,所谓人鬼和平共处,不过是个美好幻想,而自己居然生出期待,甚至尝试着走下去,说不定可以找到人鬼共处的平衡点。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