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温暖如常,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要太晚……你说的我等你。】
过去历历在目,便是那鬼的全部,扑朔迷离,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是矛盾的。然而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放松了戒备,居然慢慢开始相信他?是那次他因着自己送的一幅画而高兴得像个孩子开始,抑或那次他血流不止地抱着自己彷徨无助胡言乱语开始?还是那次他因着自己第一叫唤他名字喜极而泣,默默流泪开始?
不知道……
那鬼的邪魅不羁后面,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所以让人不忍心。
久而久之,连白忧自己都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动容了,松懈了。
那鬼说,不要太晚,我等你。
本以为,一切如常,可是……最后换来的竟是那鬼亲自下手化去功力,害自己毫无反击之力,最后只能任由他将关押地牢里的雾沧带走。那雾沧是三百年前那场杀戮中,罪孽最为深重的一个鬼,所以才费尽心思关押隐藏他。
却没想到,孤鬼千方百计接近自己,目的竟是为了就走那个十恶不赦的鬼座!
而那鬼却说【对不起……忧儿,我爱你…那等你有力气了再说……三日后,城门郊外,我给你一个jiāo代。】
呵呵~~~~
可笑。
真是可笑至极。
蓦地挥手,面前的一片回梦瞬间成了láng藉一片,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痛得白忧不由闷哼,可伤口的痛楚,哪里比得上胸口位置的绞痛,似刀割,似针扎,这种痛,绵长久远像是要把人都吞噬殆尽。
【公子!!!】一旁的妍紫惊得连忙赶了过来。
【骗子!他是骗子!】白忧的眼里是深深的气愤和不甘心。
【公子~~~~】妍紫看着白忧这副样子,很是难受。
【妍紫,那鬼……是个……大骗子……】白忧望着前方,茫然无助,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公子,你别不难过了,我们去帮你把他找回来。】
【从一开始,他……就想要……我的……血……】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襟,白忧忍不住又吐了一大口血,昏了过去。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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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风高夜黑,城门郊外,狂风大作。
一袭白衣负手而立,背影瘦削,脊梁挺直,面色冷峻,他望着眼前沙沙作响的荒野树林,静静等待。
如约而至,白忧等那鬼一个解释。然后,亲手杀了他。
出门前,他特意收拾了一番,亲自送那鬼上路,抑或失败了,那鬼送自己上路。他已经想好了,若是万一自己失败了,那就选定紫苏紫肃中一人,继承国师之力。
风,狂躁chuī着,空气中带着荒野里的冷肃气息,卷向大都城内。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过去,依旧没有丝毫动静,白忧皱眉。
直到第四个时辰快过去的时候,突然大都上空,燃放起一道七彩烟,紧接着是第二道,再紧接着是第三道……!!!
如此紧急,白忧飞掠上城门一看,七彩烟来自白府的方向,而这里远远便可看见,白府那里,火光冲天。
不好!!!
白忧起身便往白府赶去,刚到半路,便碰上了赶来通风报信的白湛【公子,大事不好,白府遭到鬼族报复!】
【快走!!!】
然而,待白忧赶到,为时已晚,白府陷入了一片火海,房屋烧得劈啪作响,白府里的侍卫伤的伤,死的死,只剩零星几个。
【公子,是我们无能,刚刚两个力量qiáng大的鬼座带着一大群鬼族突袭白府,我们措手不及,根本无力反抗,我们……】白湛死死握住手里的七星剑,面色惭愧悲痛。
【怎么,会这样?】白忧被震得不由后退两步【其他人呢?妍紫紫苏他们怎么样了?】
【公子!】一个侍卫两眼泪光,道【妍紫和四郎在白清苑,躲过此劫,但是,紫苏他……他就没那么幸运,他……公子,你快救救紫苏!他……他……】
顺着他带的路,白忧在白府后边的围墙外找到了紫苏,此时的紫苏双目紧闭,浑身是血,虚弱地躺在紫肃怀里,奄奄一息。
【紫苏~~~~】白忧惊恐。
【公子……他……】紫肃抱紧了怀里的人儿,说不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