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皇甫青无话可驳,白忧总是装聋作哑,刻意回避,每次又说不过他,只能白白气急。于是他转而说道【白忧,我是来找你教我练字的。好久不练字,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了。】
【那就请二皇子先在纸上写下名字,我替你看看。】白忧顺着他的话接道。
于是皇甫青提笔蘸墨,在宣纸上一笔一画写下“皇甫青”三个大字。说是三个大字,一点也不夸张。一张宣纸可绘山河万川,却唯独容不下“皇甫青”这三个字,以至于“青”字的一大半都写在了桌面上。
而这三个字狂糙杂乱,毫无章法,歪歪扭扭甚是怪异,乍看上去,倒还不如私塾里的十岁学童所写的字。
【如何?】写完后,皇甫青自己也觉不妥,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双眼紧盯着白忧反应,估摸着自己应该是他教过的最差学生了。
【字体散漫不正,歪扭如蛇行,所谓字由心生,二皇子不认真看字,又怎能将它写好?】白忧平静地将这几个字批得一无是处。
皇甫青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如此犀利言语,真是犹如晴天霹雳,不知如何自处只能gān笑。
【写字应内心沉静无杂念。】白忧叹息,上前握住皇甫青执笔的右手,一如当初作他教书先生般耐心讲解道【落笔要gān净利落,笔锋转承要自然有力,……】
许久不曾听到白忧这般温声细语的教导了。耳边呵气如兰,皇甫青觉得耳根处一片火烧红热。
白忧骨节分明的手分明是冰凉的,但是握着自己时,为何觉得滚烫温热。心脏在狂跳。
而就在这时……
【二哥~~~~~】一声大喊传入书房,白忧二皇子不由都抬了头,对上了一脸兴致勃勃进门的白槡,还有身后随意不羁的孤鬼。
【白槡!】看到来人,皇甫青高兴地放下了笔,便冲了过去,白忧面无表qíng也不看来人,低头将那写了字纸收起。
孤鬼身形一僵,栗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疼痛,但立马又恢复如常。
【什么时候,二皇子成了二哥?】孤鬼揪起白槡耳朵,质问道。
【哎呀呀~~~师傅,疼疼疼~~~】白槡连忙护住耳朵,解释道【上次我去宫里找他的时候,我们就拜了把子。】转而对皇甫青道【是吧,二哥?】
皇甫青笑着点了点头,对孤鬼道【难得我和他兴致相投,所以便认了他做弟弟。】
【哦~~~原来是这样。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真会攀亲借故的。】孤鬼讽刺道。
【哥~~~】白槡指着孤鬼,对一言不发的白忧告状道【师傅他又欺负我。】
【你们慢聊。】却不料白忧眼睛也不朝这里看一下,丢下了句不冷不热的话就拎着本书出去了。
【哥~~~~~】白槡莫名,问皇甫青道【我哥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皇甫青也不知原因。
【应该是有事先忙了,】望了眼离去的背影,孤鬼转移话题道【刚刚你不是说要带二皇子去你房间里看样宝贝的么?】
经孤鬼这么一提醒,白槡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转而拉着皇甫青向自己房间走去【对,二哥,我跟你说,我刚刚发现……】
环看了眼空落的书房,孤鬼苦笑摇头,径自走了出去。
白忧的无视淡漠从鬼节那天回来后便开始,而且根据他的xing格,这种无视淡漠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甚,越来越久。
他的无视很简单,不看不听,不理不睬,有孤鬼的地方就不会有他,连共处的空隙都没有。从内而外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疏离,虽然无声无响,但却是最伤人于无形。
月色清明之夜。
依靠在杏树上,孤鬼默默数着这些的视若无睹擦肩而过,却发现,十指已经数不过来。
觉着烦躁,便信手拈下了一朵杏花放入掌中,愣愣出神。
风鬼冥衣幻现,便是他家主上对着一朵杏花出神。
【查得怎么样了?】孤鬼察觉到了身后动静。
【四郎这几日夜夜出府,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专门练功培养白府弟子的白清苑。】冥衣回道。
【那里结界横生,为了不引起惊动我们没有进去。】风鬼补充道。
白、清、苑。
孤鬼慢慢翻转修长手掌,杏花缓缓滑下,飘然落地。
【二皇子似乎很喜欢你们。】孤鬼望了清月,淡声问想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