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欢/一朝欢_作者:清九夜(38)

2017-12-23 清九夜

  吴鸾晚上想去云绝那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好似回到了十四、五的年纪,明明心中猫爪狗咬地惦记着那事儿,却不好挑破。夜里只能是一个人睡在自己屋子里,搂着枕头到天明。

  吴鸾不知道的是一到入夜,云绝便会换上一身夜行衣,翻墙进侯府,伏在吴鸾院外东面的一棵大槐树上守护着他,天亮才回去。如此风平làng静地过了三天,那个杀手始终没有出现。

  第四天,吴鸾下定了决心,今晚一定要睡到云绝的chuáng上去。本来就是自己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的一生这么漫长,与他相聚的日子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那便可着心意放纵一回,也算不枉此生。

  一整天吴鸾都在盼天黑,大白天的去会佳人,还是个同xing佳人,不太合适。一来显得他太急色,让佳人耻笑。二来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即便他吴鸾不要脸,但是柳家可是要脸的。虽然如今的吴鸾色令智昏,但还没昏到不管不顾。

  晚饭时他本想喝几口酒来个“酒壮怂人胆”,但是端起酒杯又放下了。前两次都稀里糊涂地完了事儿,事后连个回味都咂摸不出来,着实遗憾。

  这次他说什么也要保持清醒,真真切切地感受那个人。以后即便天各一方,念着这一晚也是个安慰。

  天终于黑了下来,吴鸾怀着无比激动的心qíng沐浴更衣,不但让小厮烧了一大浴桶的热水,还倒了名贵的檀香香料进去,务必要把自己洗得白白香香的。

  云绝伏在院门外东边的槐树上,透过dòng开的窗户,将吴鸾沐浴的qíng景尽收眼底。吴鸾一件件除去身上的衣服,皮肤白皙光洁,腰窄腿长,很有看头。

  云绝手托下巴,微眯起眼睛,不成想本是守夜的苦差事,却有这等的福利。

  正在欣赏,忽觉有人靠近,云绝一凛,赶紧敛去了周身的气息。云绝在细雨阁中受过苛严的训练,潜伏的时候可以隐匿呼吸心跳,如化石一般,旁人根本察觉不到。

  半夜三经,来者不善。云绝的手握紧了腰间的匕首,只等那人有所动作,露出空门,就扑将过去。

  等了一会儿不见那人动静,云绝颇为诧异,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吴鸾在浴盆中如待宰羔羊般毫无防范,若云绝是来行刺的,都会毫不犹豫地选这个时机。

  谁料来人伏在了院门外西边的槐树上,伸长了脖子,竟然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吴鸾沐浴。

  两个人在院外,一人一棵树,相隔不过十几米,gān着同样的事,怎么都觉得有些诡异。这年头刺客都不务正业,改偷看人洗澡了。

  云绝一只眼睛看着吴鸾露着一身小白ròu儿稀里哗啦地在澡盆里翻滚,搓搓胳膊,搓搓腿,洗得不亦乐乎。另一只眼睛还要盯着旁边树上的那个人。他本以为来人肯定是投了“问路镖”的那个刺客,此刻方觉不对。

  细雨阁的刺客受过专门的伏击训练。绝地伏杀讲究的就是如láng一般隐忍凶残。接近猎物时悄无声息,然后抓准时机,一击必中。而旁边树上的这个人并没有如同云绝这般敛去气息,此人气息深厚绵长,与细雨阁的刺客绝不是一个路数。

  一阵夜风chuī过,树枝跟着摇晃,树叶沙沙作响。天上的云被风chuī散,明月自云后探出头来,洒下莹莹月光。

  云绝面前的树枝在风中dàng开,恰巧旁边树上的人扭头向这边张望,两个人一对眼儿,俱是一惊……

  第20章 孤男寡男

  云绝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以黑巾遮面,倒不怕被认出。而一个照面之下,云绝已看清对面的人,正是吴鸾的准小舅子柳亦儒。

  柳亦儒足下轻点,人如大鹏展翅,已经从西面的树冠上飞身到云绝藏身的这棵树上,踩着斜伸在半空中的树枝,身形稳健,只随着树枝的摇晃而轻轻摆动。

  云绝暗赞了一句,“好俊的轻功!”已然知晓柳亦儒功夫了得,昆仑清松道长的入室弟子,果真是名不虚传,与他相斗必是恶战。

  柳亦儒手中长剑挽出一朵剑花,朗声道:“在下昆仑柳亦儒,不知尊驾何方神圣?”

  江湖中人讲究的是动手前互通姓名,这是对对手的一种尊重,也有不战无名小辈的自傲。云绝是细雨阁的杀手,当然不讲这些繁文缛节。既然柳亦儒不是来刺杀吴鸾的刺客,他也无心迎战,一拧身,如流星般急速退去。

  柳亦儒如何能容他溜走,飞身过来,以手中的长剑封住了云绝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