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肯定还在城里。”云绝说得斩钉截铁,“他不会làng费时间出城,猎物到手,自然是赶快享用。”
“猎物?”一旁的郭师爷忽然道,“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在街东头的酒馆里碰见石凛,听见他跟酒馆的掌柜的说他以前是个猎户,等打完短工还做猎户的营生,所以想找个房子存放猎物,最好是有地窖的,方便他宰杀。石凛一个外乡人,我就以为他是随便说说的,也没在意。”
柳亦儒听到“猎物”、“享用”、“宰杀”这样的字眼,感到头皮发麻,一股寒气自心底升起。
“去街东头的酒馆。”云绝总算是看到一线生机。郭师爷还在愣神的当口,云绝和柳亦儒已经化作两道光影,不见了踪迹。
二人施展轻功掠到街东头的酒馆,破窗而入。正在酣睡的掌柜的和老板娘睁眼看见chuáng头多了两个人影吓得惊声尖叫。
二人说明来意,那掌柜的哆哆嗦嗦地告诉他们确有此事,正好他的一个本家亲戚有这么一个带地窖的房子,便租与了那个自称是猎户的人。房子在石坊街西面,离衙门不算远。
柳亦儒要叫上许林,带上所有的兵力去石坊街,却被云绝拦住了,“劫匪的目的就是要刺杀吴鸾,若觉察到危险,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痛下杀手,这样非但救不了吴鸾,反而会害了他。”
柳亦儒一听吴鸾有xing命的危险,脸上“唰”地一下子没了血色,比纸还白,他哑声问云绝:“那我们有机会救他脱险吗?”
云绝将视线调到柳亦儒身上,“有,有一个。”
第27章 待宰羔羊
吴鸾感到头痛yù裂,脑袋里乱哄哄的,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好像是数九寒冬的天气里躺在雪地上一样。他想抻过被子来盖在身上,却偏偏动不了,一着急就睁开了眼睛。
吴鸾的第一个反应是:世界怎么是颠倒的呢?第二个反应:怪不得这么冷,周围都是大冰块儿,这是要冻死老子吗?
等他渐渐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大头冲下被绑着。周围是半人高的冰块儿,自己正好被围在了中间。这一惊吓,酒也全醒了。
“喂,有人吗?”吴鸾扯开嗓子大喊,“快把老子放下来。”
一个身影靠近,吴鸾视线所及是那人的小腿。他费力地歪着脑袋,也只能看见那人的腰。
吴鸾感到血液都涌到头部,脑袋跟要炸了一样,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哪儿来的孙子脸都不敢露,把你爷爷倒吊着当咸鱼晾么?有种你把我正过来!”
那人伸手一拨那个木头架子,架子转起来,吴鸾果真大头朝上了。他转动脑袋四处打量,这是一间破旧的屋子,坚实的墙壁上没有窗户,屋内的一张长条桌子上放着几支蜡烛,跳动的火苗映在冰块儿上,诡异中带着一种莫名的仪式感。
对面人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中显得yīn森可怖,一双冷酷的三白眼白眼球多,黑眼球小,被这样的眼睛盯着看,不自觉地就会觉得脊背发冷,好像一条吐着毒信的小蛇游走在后背上。
长这么大,吴鸾还没吃过这种亏,色厉内荏道:“你知道老子是谁么?说出来吓死你!”
那人嗤笑一声,声音冷峻如刀锋,“我知道你是国舅吴鸾。”
吴鸾怔了一下,“行啊,你小子有种,知道老子的名号,还没吓尿裤子。你小子是不是缺爷爷,把老子绑来算什么?我又不稀罕你这个孙子。你乖乖跪地上磕两个头,再把爷爷送回去,爷爷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儿上还能饶你一条xing命。”
十二跟看跳梁小丑一样,抱臂站在几步开外,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吴鸾,他不似在看一个人,倒像是野shòu看着自己到手的猎物,在想着从哪里下嘴。
吴鸾一低头,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呈“大”字型被手脚摊开地绑在一人多宽的一个木头架子上。
对方穿戴整齐,自己却坦诚相见,这个实在是件很尴尬很难为qíng的事qíng。吴鸾一时羞愤难当,骂人的话冲口而出,“死yín贼,臭流氓,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杀才,剁碎了喂狗,狗都不吃的杂碎,男人的玩意儿你又不是自己没有,你脱老子衣服做什么?”
十二被骂得有些无奈,下意识地开口分辨,“我捉你过来时,你就是光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