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照顾了很多年的花,如今留给你。你若是想怨我,便怨吧,是我把对皓辞的感qíng都注入到了你身上,而你的出逃也让我认清了我错误的初衷——不同的两个人是永远无法叠加的在一起的,你和皓辞,无论哪一个离去,都再也找不到人去替代了……若果你要问我,我对你有没有一丁点的独爱,我会很明确的回答你,我有。你铁了心要离开我,而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让你落入凶恶的野shòu之口,对不起。”
梓枫在一叙的墓前跪了一天一夜,水米不进。我最终也没有将那卷文书长埋地下,我会找个机会将它jiāo于梓枫,留个念想吧。
在那之后梓枫将心思全放在了国事之上,经常连着好几宿不休不眠了,大臣们的奏章他每一个都亲自过目,亲自批红,从不因奏事微小而忽略。
“就看梓枫这么cao劳,你应该能够相信他会是个好皇帝了吧?”
我独自一人坐在墨皇的墓前和他聊天。
这一年的冬天极寒,出一趟门真是要抱着冻掉手脚的觉悟。皇家祭祀讲究单数大祭,所以我这次一个人来了,没有跟梓枫说,不想分他的心。
“一转眼八年过去了,你在地下过得还好吗?想来有皓辞陪着你,不寂寞。”
我将带来的月季花放在了他的墓前,顺带着还带了两朵紫阳gān花。
“这是我自己种的白河,专门给你带的,不知道你在那边是否还延续着泡月季花瓣的习惯?如果没有这些花瓣,你浑身上下会不会不自在了?”
月季白色的花瓣在寒风的侵袭下依旧坚qiáng的绽放,少许打了卷,少许被chuī开,绕着肃穆的墓碑盘旋。
“当年皓辞走的时候,梓枫说他恨不能跟着一起去,而你走的时候,我竟也有了同样的想法……”
我将埋藏在心底的话娓娓道来,在我们独处的时间里,没人打扰。我可以毫不避讳的诉说我的爱意。
我爱墨皇,从他将我带入宫的时候,他于我而言,如父如兄亦如友。但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可能太多了点吧,我变的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我占有yù的开始。
对他有了这样的感qíng之后,我发现这辈子我都只能在他生命的边缘站着,看着他经历沉浮,看着他身边走过形形□□的女子,看着他心思重重,看着他面容渐变,直到他最后回归天地。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事,墨皇早就看淡了生死,以至于他和梓枫最后一次共进膳食,他是笑着吃下梓枫亲自夹给他的饺子——明知道那饺子里有致命的东西,他还是吃了。
“梓枫是我的儿子,他想做什么,打算怎么做,我从他一个眼神就能看得出,万事逃不过我的眼睛。”
就在墨皇身体已经无法再支撑着起来的时候,他依旧牵过我的手,明着说是让我听他说说话,实则是在jiāo代后事。
“你早就知道梓枫想要杀你吗……”
我不相信我最好的朋友会亲手毒害他的父亲,去杀我爱的人,这个逻辑我接受不了。我一个劲的摇头,墨皇用他最后那点力气稳住我,他需要我将他的话听完。
“之苍,你心xing纯,少猜忌,对朋友和你所爱的人尽心尽力,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梓枫身边辅佐他……”
“我不要……我不要辅佐他,如果他杀了你,我……我还怎么去辅佐……他为什么要杀你,为什么……”
我的嘴唇已经开始不听使唤的磕磕绊绊了,我受不了这种氛围,尤其是当我感觉到墨皇手心的温度正一点点在我的知觉中消散的时候,无尽的恐惧向我bī来,此生我从未如此害怕过。
“梓枫那点小心思,我最了解了。”墨皇苦笑着说,“他怨我,将皓辞派上战场,如果不是我执意,皓辞或许不会死……”
“战场上刀剑无眼,这怎么能怪到你头上……我去跟梓枫说,我可以说服他的,真的,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好,那我就把这项任务jiāo给你了……我相信你可以,你本就有这样的能力,在他身边好好规劝着,切不可再让他再做对我做过的事……”
人死之前都会有回光返照的qíng形吧,墨皇也不知从哪生来了气力,他将我全在他的胸膛前,这是我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也是最后一次。他的吐息在我耳边起伏,抱住我就已经用尽了他的jīng力,剩下的话也只够对我耳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