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平九笑了笑,接过水果,“晚辈平日住在山里,孤陋寡闻了。”
一辆马车由远处驶过来,与平九错了个身,窗帘随风一扬,平九与车中那人不巧对了一个正眼。
车中那人面容黝黑,目如铜铃,虽重伤未愈面无血色,却忽然一道寒光she出来,不是刘宏却是谁?
平九眉头一皱,暗道巧不逢时,当下一跃上屋顶,几个闪身纵了出去。
身后隐隐还能听到越来越远的追喊声。
平九怕被尾随,没有再去领马,一路轻功赶回清净山庄。
此地怕是不宜再多待,久了再给清净山庄也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妥了。
平九回到山庄,正与江乾撞了对面,江乾招呼道,“陆大侠,晚膳可是一起来吃?”
平九抱拳道,“打搅这几日实在惭愧,陆某此行有诸多不便,明日一早便启程,还望江庄主多多见谅。”
江乾也是抱拳,面露惋惜,“陆大侠哪里话,当年救命恩qíng倒叫在下做牛做马也是有余了,只是陆大侠留未能多待几日,实在遗憾。”
平九摆手,“江庄主言重,眼下还要与王公子共计路程,在下先失陪了。”
平九走进屋里,辰昱正坐在窗边,单披着一件外衣,神色淡淡把玩着手中的墨玉扳指,不知在想什么。
平九给自己倒了茶,道,“我们明日便走吧。”
辰昱神色间倒是没有意外,只是转过头,问道,“为何?”
平九将今日城内的所见所闻一一向辰昱说了,又问,“你可有何去处?”
“有。”辰昱沉吟半晌,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平九叹息,“既然你有计划,我们便再找住处吧,再服用几日药你便能看见,不要连累了旁人才好。”
辰昱微笑点头,“好。”
平九开的药每天三服,夜里睡前还要吃一副,小厮送药进卧房时,平九正去收拾了要带走的药材,并将别的日用品一起装在马车上,回屋时见辰昱已喝完了药,chuáng边摆着一个空碗。
平九将空碗拿到桌上,听身后人语气如常,却是话里不怎么慡快的道,“这药怎的这般苦。”
“不苦怎的是良药呢。”平九走到chuáng边坐下,好笑道,“怎么,瑞王殿下还怕吃药不成?”
略不屑的笑了一笑,辰昱还未答话,却是忽然抚着前襟皱了皱眉,“我怎觉得……”
平九还未做出反应,却见辰昱忽然猛的咳嗽起来,手指紧紧抓着被单,那架势似乎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平九果断的在辰昱身上点了两个xué位,咳嗽稍稍缓了,却是嘴角已经见了鲜血,平九搭上辰昱的手腕,略一诊脉已是皱紧了眉头,二话不说走到桌前,拿起那个空碗仔细闻上一闻,突然脸色一变。
“药单上已有甘糙,怎么会混入芫花?”
辰昱猛地咳了一口血,手中鲜血淋漓,他抬起头,面上白的如纸一般,一双眼睛乌沉沉的,他微微抬起一只手,往平九离去的方向伸了伸。
平九握住他的手,从怀中给他摸了一颗药丸,混着血水吞下。辰昱的意识已是半昏迷了。平九将他的双手穿过自己的肩膀,背起他就往外走。
刚一开门,迎面却撞见了匆匆赶来的江易阳,江易阳神色激动,“陆大侠,听说你明日一早就……咦?王公子怎么了?”
平九摇了摇头,脚步不停,“我们今晚就走。”
江易阳跟在平九身后,绊绊磕磕道,“今、今晚就?可、可你们,这,这怎么行!”
平九一跃至马车上,将辰昱倚靠在车中,掀开帘子,见江易阳一脸呆呆的,极为不舍的表qíng,叹了口气,“王公子今夜的药被人混了芫花,眼下xing命难保,一般法子已是没效了。”
江易阳大吃一惊,“药被人动了手脚?怎会!我这便去严查清楚,陆大侠你等我……”
“不必了。”平九坐到马车坐上,坚定的摇头,“此行仇人不少,再待下去恐怕会拖累清净山庄,所以这便走了。来不及向江庄主告别,还望见谅。”
“可……”江易阳攥紧了衣袖,眼圈发红,却是忍了忍qíng绪,道,“陆大侠,我们还会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