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洆牵引着张佑,直接将他拉进了书房,“张大人能来我西昭,本王实在是欣喜,本想着去南明接张大人来,倒没想到张大人自己就到了,本王实在是开心,今晚定要设宴迎接张大人。”
看着越洆这么欣喜的模样,张佑却不能与之同喜,只能qiáng挤出一个笑容,“王上厚待,在下实在是不敢当,此番来西昭,心中惦念吾王幼子骓儿,还不知骓儿如何呢?”
张佑也是开门见山,他来西昭本来就为了公孙骓,国破君亡的痛,他还没能缓和过来,怎会有心qíng和越洆饮酒作乐,把手言欢呢。
可是越洆却没有让张佑见公孙骓的想法,“骓公子在本王的王宫过得甚好,张大人不必担忧,还是先坐下来饮杯茶吧。”
如今的张佑和越洆全然是对换了姿态,当年越洆前往南明,想见身在南明为质的老西昭王,没能如愿,现在张佑想要见到在西昭为质的公孙骓,也并不容易。南明已亡,公孙骓本来没有了任何价值,可是现在张佑进了西昭,他就有了价值,用来钳制张佑,让他在西昭为臣的价值。
张佑的能力,越洆不是不知道,如今西昭少的,就是张佑这样的臣子,越洆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张佑离开呢。
张佑也明白,只是提不起来兴致而已,他坐在客座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是索然无味。
越洆看了张佑一眼,看到了他的低沉,不免叹气一声,“张大人是不愿留在我西昭吗?”
这句话里没有君王的威严,越洆与公孙执不同,公孙执喜欢那君王的威严压人,可是越洆一贯与民同乐,即便说出这样的话,语气里也只是幽怨和叹气,却没有威bī。
张佑愣了一下,“王上何出此言,如今南明已败,在下已无家可归,只有不愿让我留在下的地儿,怎会有我不愿意留下的地方呢。”
越洆笑了一声,“张佑兄安然留下我西昭即可,本王这儿,会永远为张佑兄张开大门。”
一个张大人,一个张佑兄,可见越洆是真心想要留张佑。张佑凄然一笑,他明白,也就没再推辞。
越洆看着张佑,突然想起了百里捻,两位同是出自于南林,也都是能言巧思之人,只是他留得住张佑,却留不住百里捻,不免叹息一句。
“若是当日,本王能留下百里先生,此时他便可与张佑兄对弈言欢了。”
张佑愣住,“百里捻来过西昭?”
越洆只当他是随便一问,也就随口一答,“嗯,本王还曾受过百里先生的恩惠,欠他一个人qíng呢。”
张佑更是诧异,他皱起眉头,“人qíng?他不但来过西昭,还给了王上一个人qíng?”
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张佑也说不出来。
张佑表qíng凝重,“不知能否问王上一句,百里先生为何来西昭,人qíng之说又是何事呢?”
“这个……”越洆有些犹豫,张佑到底是南明之臣,当年百里捻来西昭,说得可是进攻南明之事,可是一看张佑迫切的眼神,越洆拂袖,“罢了,到了如今也没什么不好说与张佑兄的。”
越洆娓娓道来,“当年西昭还是南明的附属国,那时百里先生是羌晥的客卿,与羌晥王赛戬在糙场打猎,不小心进了西昭,与本王相遇相识于茶楼。那时本王正苦于南明压迫,无法见身在南明为质的父王,百里先生就给本王出主意,让本王勤加cao练兵马,甚至他又游说赛戬,让赛戬同意西昭的军马在羌晥糙原cao练,正是百里先生的从中奔走,本王与南明起战火时,才能那般英勇无敌……”
越洆说起这段往事,脸色毫无变化,南明已经被北晏灭掉,这些往事也应当不会引起张佑的不悦,可是张佑在听闻这些话后,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黑,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后猛然站起身来,表qíng分外凝重。
张佑:“他……他从那时,就在针对南明了吗……”
想起前些日子,百里捻在路上拦截自己说的那些话,他总以为百里捻是寄qíng山水之人,可是他去羌晥也好,去北晏也好,从来都不是游山玩水,他有他的目的,只不过之前张佑看不透,如今却能串联起来。当年西昭突然进攻南明,他就觉得奇怪,冥冥之中却像是被人牵引着一样,只是他没想到促成一切的人,却是百里捻。
而三国对南明撤兵之后,百里捻离开羌晥去了北晏,果真连一年都没过,北晏就要攻打南明。南明之灭中,百里捻是什么角色,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