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西昭王身亡之时,在下在他嘴角擦下,这黑红色血迹之中带着一股淡香,在下钻研许久亦是得不出答案,且……且老西昭王没有下葬,尸身仍在南明横院,若王上想要,在下会派人送来。”
“父王尸身还在!?”越洆瞪起眼睛,有几分激动。
张佑点头,“未查出何毒,也未查出下毒之人,在下便私自保存了老西昭王的尸身。”
越洆握紧拳头,“立刻给本王送到西昭!”
张佑:“在下归南明一定会奉上,不过,南明与西昭议和之心诚恳,也请王上看清天下局势,若与南明打得你死我活,这天下又会是谁得益呢?怕会是北晏一国独大,羌晥后起之秀,他日天下无南明,亦无西昭啊。”
张佑的话到底进了越洆的耳朵,即便他因着老西昭王之死会南明恨之入骨,可是张佑说得没错,北晏和羌晥不得小觑,七年前西昭就是因为先一步攻进大姜王城邺陵,后被北晏和南明背叛,惨败于邺陵,一蹶不振,七年才重新站起来。
越洆不能让西昭再重蹈覆辙,这根刺狠狠扎在他的心中,他不得不防备,也不得不小心。
“议和之事,本王会好好斟酌,不过……”
越洆看向张佑,“父王之死跟南明跟公孙执也逃不了多少gān系,就算不是公孙执所为,父王在南明这七年所受过的苦,也不是能泯灭掉的,本王要公孙执昭告天下,拜祭父王,亲自将父王的躯身送回西昭!”
老西昭王受rǔ七年,这不但是越洆心中的至痛,更是西昭子民的至痛,他要给让父王瞑目,亦要给西昭子民出一口气!
“这……”
张佑皱着眉头,越洆的要求有些过分,公孙执乃是南明的君主,怎可为他国亡主送葬,岂不是贻笑天下,况且公孙执的xing子张佑再了解不过,他又怎会甘愿受这屈rǔ。
“张大人有异议?”越洆看向张佑,眉梢带着威严。
张佑苦笑一声,“王上若要为老西昭王讨回颜面,也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方式,张佑来此处,所言所思虽为南明,但并无任何妄言,天下形势如何,张佑均已坦然告之,西昭与南明此时不宜针锋相对,还望王上多思多虑啊。”
张佑拱手行礼,微皱的眉头之下,眼神也带着赤诚与忧虑。越洆虽憎恨南明与公孙执,但他知张佑此人是赤诚坦dàng之人,与他分析天下时局亦无妄言。
越洆微叹气,“本王没有为难张大人之意,当日承蒙大人照拂之恩,本王也知,父王身在南明横院之时,张大人多有探望,仁义至极,只是本王乃是西昭的君王,议和与送父王回西昭之事,本王还要再做考虑。”
“王上重qíng重义,在下心中亦是了然,惟愿王上斟酌行事。”张佑再次拱手,他已然为南明尽力,剩下的还要看越洆的意思。
越洆扶过张佑,“张大人此行也是一路劳心劳力,此刻不论天下,只管斟酒叙qíng,张大人请。”
越洆端起一杯酒敬与张佑,张佑嘴角难得露出一抹淡笑,与越洆碰杯共饮,若是不谈及南明与西昭,越洆与张佑也是相言甚欢,彼此惺惺相惜。
营帐之中,两人促膝夜谈,烛光摇曳,甚为和谐。
第四十二章 捻儿,你到底是何人?
“什么!退兵了?!”
驻扎在西昭军营没有一百里的羌晥赛戬军营中。
赛戬听着前线奏报,西昭已经准备退兵,这一消息让赛戬瞠目结舌,他万万没有想到,越洆会在马上攻进南明王城的紧要时刻,准备退兵。
“越洆这小子的脑袋里都是茅糙么?居然在这个时候要退兵?”赛戬眉梢上挑,满眼都是嫌弃。
百里捻就坐在赛戬营帐的软席之上,深秋之末渐入冷冬,尤其夜晚,天已然冷得锥心,百里捻在炉上煨着热酒,他瞧着炉上的青烟,眉头微皱。
“捻儿,本王实在想不透,这越洆为何要在此时退兵?”赛戬看向软席之上的百里捻,眼神之中尽是不解。
百里捻抿着薄唇,看向营帐外,“莫湮呢,他为何还未回来?”
“莫湮?”赛戬不明白此时百里捻为何会提及莫湮,他知道莫湮去为百里捻打探消息,赛戬回头看了一眼,卫禹好像也未回来,莫湮离开之时,赛戬也派了卫禹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