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篡位了么。
他是不是不要朕了。
男人迈着步子进来,秉退了寝宫里的人。袁思眼睛微亮,“右相。”
李想行礼冷然道:“皇上。”
见他这般,连重要的事qíng也顾不上问了,袁思陡然扑上去,“右相,朕,朕……”
男人皱眉,“皇上该好好休息。”
袁思抬眸,“朕想右相。”
不等他开口,袁思自顾自道:“右相若是想要皇位,朕,可以让给右相,朕,朕可以写诏书。”
“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可不是皇上该说的。”李想冷然,“皇上当真要做昏君了。”
袁思认真看着他,“朕不是昏君。朕,不要左相,只要右相。朕信任右相,亦明白右相定然会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很久之前,他便这样想了。
写诏书时,他便这样想了。
对了,诏书。
“朕的,朕的诏书呢。”袁思慌慌张张,“不,不能让左相得逞了。”
李想敛眸,“皇上如此信任臣么。”
袁思紧紧抱着他,“是,是,朕信任右相!最信任右相!所以,右相不要离开朕。”
李想望着他道:“臣自不负皇上信任。”
“那,左相他们……”
“左相已然告老还乡,余党,臣自然为皇上分忧处理。”
袁思长长吐了口气,须臾抬头,“朕的诏书呢。”
李想拧眉,“皇上还要诏书做什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右相李想,天纵圣德,灵武秀世。朕虽寡昧,暗于大道,遂逊位别宫,禅位于其。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此旨一出,朝堂赫然掀起大波,反对声此起彼伏。
然这些年,李想的丰功伟绩硬生生摆在那里,时间长了,声音便也消下不少。
便在旨意颁下的后两月。
天降甘霖,灾qíng渐缓。
民心所向,天命难为。
用膳时听到消息,袁思喜道:“右相好生厉害,连神仙都帮着右相。”
李想摇头道:“是皇上帮着臣。”
见他愣怔,李想道:“皇上记挂百姓,菩萨都听得见的。”
袁思欣喜不已,“当真?”
李想轻轻拨去他嘴角的饭粒,“自然。”
注意到他的手,袁思有些别扭。这样糙的扳指被右相整日里戴着,衬着他的装束,未免突兀。
皇帝的话皆写在脸上,李想轻笑,“臣舍不得摘。”
袁思红脸,“早朝时便无需戴着了。”
李想道:“臣私心想把皇上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宁安九年,八月初二。
铜镜里的人粉黛略施,面若冠玉,袁思呆了,这是他么。
打量着红艳的寝殿,喜烛还亮堂的很。
男人走近轻笑,“发什么愣。”
袁思陡然回身,“阿想。”
任由他抱着,李想道:“皇上还是这般粘人。”
袁思抿了抿唇,“如今右相才是皇帝了。”
李想道:“不须计较这些。”
烛光打在脸上还温热着,袁思大抵也没想到他会把册礼补上。
他与右相的册礼。
与李贤妃。
不,现在是皇帝了。
“右相,朕心仪你。”即便已经说过不少遍,他还是想说。
李想低眸看着他,“臣知。”
袁思道:“便是你知,朕还是要说。”
李想捏起他的下巴,“皇上想说多少遍都可以。”
柔qíng的吻绵绵落下,袁思似要被他吻得喘不过气。
李想松开他,“皇上太笨了。”
袁思气鼓鼓,“朕才不笨。”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袁思暗叹,右相生得真真好看。
睫毛轻颤,李想睁眼看着他,“皇上不喝么。”
“合卺酒自是要喝的。”说着,便是闷头饮尽。
辛辣入喉,猛咳了好几声,白皙的脸颊微微腾起红云。
不知是否因为是合卺酒,袁思竟觉不错,又喝了几杯。
熟悉的热流缓缓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