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右相定会阻挠。以前,他也曾提过出宫,却皆数被右相驳了去。
袁思微恼,“右相,朕已经不小了。”
皇帝头回当众与右相唱反调,朝上众臣甚是讶异。若以前的皇帝是只乖顺的猫,此刻便是在张牙舞爪了。
真真新奇。
李想脸色微沉,抿唇不语。
袁思目光闪烁,心底微微泄气。他怎的忘了,如今右相手握重权,他一个徒有其名的皇帝,怎好当众与之对上。
但看右相面色不快,袁思便有些郁郁。
似乎,他并不想忤逆右相。
也不愿看他不快。
朝上臣子继续禀报着事宜,这页很快被揭过去。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皇帝便又开始昏昏yù睡起来。
小皇帝开了荤,便越发无所顾忌了。散朝后,大臣们不约而同的议论。
李想皱了皱眉,未曾附和。
“皇上,这样便差不多了。”
袁思闻言,吐了口气,喜笑颜开。
刘婕妤笑道:“皇上当真天子,果然聪慧。”
“那是自然。”袁思颇为得意。若此刻有条尾巴,定然要翘得高高的。
暖阳当头,照的皇帝微红的脸蛋上都反着亮光。
王茂远远看着皇帝,笑道:“这些日子皇上都召了刘婕妤,看来的确欢喜的很。”
李想笔直站在身侧,未发一语。
入夜。
借着亮堂的烛光,袁思把玩着手里的东西。只是,白日惹了右相不高兴。袁思叹口气。
小公公一如既往端着牌子进来。
袁思扫了一眼,“怎的今日没有右相的牌子?明明昨儿还有的。”
小公公战战兢兢,“右相今日并未jiāo待把牌子放上。”
袁思微怔,“前些日子,右相都有jiāo待?”
小公公恭敬道:“是,只能右相吩咐把牌子放上,奴才方敢放上牌子。”
禀退了小公公,袁思微微出神。
想来,右相当真不高兴了。
王茂端着宵夜进来,“皇上读书劳累,吃些东西吧。”
扫了眼面前的书卷,袁思惭愧的揉揉鼻尖儿。囫囵吃完粥,袁思道:“右相可是回府了。”
王茂摇头,“右相已经许久不回府了,平日里忙完,便在政事堂的偏殿歇息。”
果然如同王公公所说,堂里的烛光还亮着。袁思偷偷把窗户纸捅个眼儿,依稀可见男人俊逸且疲倦的侧颜。
男人似是在假寐。
袁思蹑手蹑脚推门进去。李想早已闻见动静,睁开眼,“皇上怎的来此。”
被逮个现行儿,袁思讪讪走进来,“朕,来看看右相。”
李想冷道:“皇上不在寝宫好生歇着,看臣做什么。”
袁思道:“朕想右相。”
李想微怔。
意识到不妥,袁思涨红脸道:“不,不是。朕,只是挂念右相。”
李想不语。
怎么说也不对,袁思gān脆觍着脸咳两声。桌案上的的奏折垒成一摞,袁思似也明白他眼底的淡青从何而来。
大抵文书太多,李想丝毫没有顾上他,手上动作不停。
袁思看了一会道:“右相,这些朕也可以批。”
的确可以。
大多都奏折便只需提笔写个“是”或“否”,偶尔方才需要长篇大论说几句。
李想动作顿了顿,淡道:“皇上的确可以。”
袁思道:“右相不如让朕帮你,也好快些。”
李想转头看了看他,敛眸道:“不需。”
袁思道:“为何?”
李想并未答话,只是专注批阅着折子。
袁思在他身旁坐了一会,顿觉无聊的很。眼珠子转了转,便悄悄俯下身子,从男人的臂弯下钻进去。
李想僵硬几分,低头看着胸前晃动的脑袋。
袁思认真道:“右相,朕帮你。”
作势便要拿起笔。
李想陡然握住他的拿笔的手,“皇上若要帮,便这样帮吧。”
袁思不由自主地红了脸,注意力全然集中在被大掌覆上的右手上,全然不知右相带着他写的是什么。
很快,袁思的眼皮子便忍不住耷了下来。
任由皇帝枕在自己胸前睡着,李想不动声色拿过他手里的笔,继续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