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不少人都是混一口杀手饭吃,只要价格给的合理,他们都很乐意接单,但是这些人也有自己的规矩,江湖上传统的“三不接”指的是朝中三品不接、家财三万不接、江湖名士录三十不接,虽说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恐怕是丁乞觉得gān完这一票自己便能金盆洗手了。可笑如今他虽伤了顾琊,不过自己也没命再花那些银子了。
亓官晏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院子还未搜查,顾琊却是动一步都很困难,自己又不能将顾琊抗抱着回去,一是怕顾琊牵扯了伤口,二是亓官晏的体力也不允许。他只好抱住了顾琊的背,把顾琊压在流云上的力气转移一些到自己身上,不然一会儿顾琊脱力,万一直接砸在了地上,胸口那枚铁钉能瞬时便要了顾琊的命。
顾琊看上去长亭玉立,真的架在身上却沉得不行,还好亓官晏已经跪在了地上,不然怕是也支撑不住。
颜修文带着人手风风火火赶到小院子的时候便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外头的院子里躺着好几具尸体,地上全是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厢房的门大敞着,一眼便能看到跪在地上抱着顾琊的亓官晏,他们的左前方也有一具尸体,脚边俱是鲜血,漫了一地。
“庄主!”颜修文失声惊呼,他看不清顾琊的脸,还当是顾琊已经死了。
亓官晏听到这一声才看了过来,欣喜的恍若要掉下眼泪来:“颜大夫!你快来!颜大夫!”颜修文听他这般叫喊便知顾琊十之八九还未断气,连忙绕过一地的尸体跑了过来:“晏公子,这又是如何了!怎么会这样!”
亓官晏把顾琊往颜修文的怀里推了推,顾琊还有些不乐意,不过他现在的状态太差,轻而易举的就被亓官晏推了过去:“颜大夫!你快瞧瞧,庄主的伤!是丁乞的铁钉,在胸口,先前肩上还给刺了一剑!”
颜修文一听也是吓了一跳,丁乞在江湖上的名头也很是响亮,他看了看顾琊胸口的铁钉,皱着眉头道:“在这里恐怕不好治,得要回去再说了……到底是怎么了!阜阳城的管事突然来找我,说是这个小院子的人早上没去送消息,似乎有些不对,我立刻便带着人赶了过来,不料还是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亓官晏简单的讲了一下他与顾琊在这院子里的遭遇,而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快请人把剩下的几个箱子打开,许是流云山庄弟子们的尸体。”那个开着盖的箱子里躺着的既然是活人,那剩下的几个箱子里躺着的便就是死人了。
颜修文带来的人把那些箱子分别挪开,打开一看,除却丁乞的那个,每个箱子里都有一具尸体,果然是被杀害了没有多久的流云山庄的弟子。
颜修文似是有些不忍心,低下头对身边的门生道:“都带回去好生安葬了吧。”又转头看向了亓官晏:“我们先回布庄上,庄主的伤不能拖着。”亓官晏连忙点了点头,上前扶着顾琊站了起来,而后与颜修文一左一右的把他架了起来。
走出房门的时候,亓官晏回头看了一眼。
屋内一共有六个箱子。
“怎么了?”颜修文转头问他。
亓官晏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许是我多虑了。”
颜修文转头又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哪里出了问题,而后对亓官晏说道:“你也别想的太多,一会儿我再让弟子来看看,主要是庄主非要自个儿来,这才遭了人暗算,那人恐怕也是谋划了许久,还特意让丁乞埋伏在这里,用心良苦。”他的话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颜修文的脾气好,从不轻易发怒,如今动了三分怒气,便叫人有些压抑起来。
亓官晏叹了口气道:“是我的错,若非我去伸手开那箱子,庄主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颜修文原本心里对他有些怒气,但其实心里也知道不能算是他的错,如今又听他这么一说,立刻便更加心软起来,安慰道:“丁乞的摈息之功大家都知道,连武林高手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躺在那箱子里,你怎么知道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庄主受这伤还能救上一救,他修习流云剑法多年,自有天罡之气护体,若是你中了,恐怕立刻便会毙命。”
亓官晏的qíng绪很是低落,只勉qiáng笑了笑,也不答话,问道:“传言那丁乞的毒除了他自己无人可医,颜大夫有把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