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春深_作者:深空星海(17)

2017-12-14 深空星海

  孟迟风一下子像被石头砸着似的,怎么看怎么蠢。他好似有点不放心,又悄声道:“你真答应了?”

  段庭臻唇边有着一丝笑意,借着袖子的遮掩,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

  那温暖的感觉在他指尖久久没有散去。

  “皇叔,师傅,你们快看!”小皇帝啪嗒啪嗒的跑了过来,脸上还带了一丝cháo红,十分兴奋。

  孟迟风慌张的把他的手抽了出来,说:“怎么了?”

  小孩一手一个把他俩拉了过去,拿起一支箭,朝着瓶子丢了过去,箭磕在瓶子壁上,当得一声响,进了。

  他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

  段庭臻看他高兴,顺着他的意,赞许的摸了摸他的头。

  可孟迟风看了,却只噗嗤一声笑,拾起一根箭,就那么随意一扔,亦是一声脆响,箭从瓶子的中心穿了进去,没挨着瓶壁,稳稳地落了进去。

  被叔叔比下去,小孩一下又不开心了。抓住段庭臻的手,小声说:“皇叔坏。”

  孟迟风这时候像是求偶期的雄鸟,使出吃奶得劲展示着自己的长处,连在六岁小孩子跟前都不顾了。一个年近而立的成人,还是武将,非得跟一个小孩较长短,这似曾相似的场景看的段庭臻心里好笑,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幼稚的使人不知道怎么形容。

  在小皇帝看不到的地段,他狠狠瞪了孟迟风一眼。可这眼神在此时的孟迟风看来是比接到加官进爵的圣旨还美,简直是无上的赞扬。

  好在小皇帝心宽,被两位长辈一哄,没个一时半刻就忘了这茬。倒是孟迟风智商回笼,觉得不太对得起小侄子,献了半天殷勤,总算保住了小孩心里‘第二喜欢的人’的位置。

  等到天色将晚,要离开的时候,不止小皇帝一个人依依不舍,孟迟风也不太舍得,段庭臻只得哄了这个劝那个,甚是心累,感觉一个孩子变两个。

  在宫门前,就着那隐约的灯火,趁人不注意,段庭臻悄悄拉了拉他的手。

  “回见。”

  孟迟风傻笑了半天,舍不得放开,好一会儿才回道:“回见。”

  此qíng此景,天上金huáng的弯月都泛着甜蜜,好像一个糖罐子,要倒出蜜来。

  却说段庭臻回到家时,瞧见侧门处立着一个下人,面生的很,不知是哪家的,就叫车夫上去一问,过了一会儿,车夫回道:“是许大公子家的人。”

  段庭臻右眼皮子一跳,问:“可是说了来做什么?”

  “说是那天捡了姑娘的东西,一直忘了还。还有给姑娘的回礼。”

  “知道了。”段庭臻黑着脸回了房,想着劝劝妹妹又不好开口。他到底是隔了房的堂兄,有些事原是没说话的资格。

  可想起那糟心的一家子,段庭臻还是忍不住头疼。

  这许大公子身世可怜,他母亲是静安侯原配,后来这原配娘家受了点牵连,倒了,许侯爷便使了点手段,停妻另娶,他由嫡子一朝变为庶子,知道的人都免不了叹息。

  他母亲只顾着自怨自艾,对他疏于管教,少年时颇是混账,人都说生子莫如许家郎,把他父亲兄弟一块骂了。

  当是有这么个事,说有一赵家,善制兔毫笔,并以此发家,成了一段富豪。他家里的一位公子,某日出门误落陷阱,被一猎户所救,猎户家中有一独女,姿容甚美,常与其父一道出门打猎,赵公子见了就说,为报救命之恩,不如姑娘与我为妾,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猎户姑娘xing子烈,听他这话,一脚把他踹回陷阱里去了,赵公子倒也没什么事,苦挨了几个时辰,被家丁找着救出。

  事后赵公子想去报复,被许公子知道了。他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别说,常人还真想不出来。赵家以制兔毫笔发家,家中自然有兔场,许大公子弄了几只遭瘟的兔子扔进赵家兔场里,使赵家兔子死了大半。

  其实他是占着理的,可这么一闹,大家都没笔用了,不骂他骂谁。许公子自此成了脑子有包的代名词,人送外号在世瘟神,专司兔瘟,毁人财路,说不得传个几百年,还能成了野史里的正神。

  不过后来他从军,加上外祖家起复,他的名声渐渐好了点。不过记着当年的人也有,比如段庭臻。

  一个忍不住,就唤了侍墨进来:“叫姑娘过来一趟,我有事与她说。”

  “这都晚了,不如明天吧。”侍墨苦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