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捂着肿起老高的脸颊,含着泪委屈道:“娘娘连日来心qíng都不好,我是怕娘娘想不开……便……便……”她好似忽然想起什么,眼神突然放起光来:“对了娘娘,听说太后今日也来赏花,这桥可是必经之路,说不定便能碰上,咱们就在这儿等会儿。”
女子眉目紧皱道:“等她作甚?没用的,太后母仪天下,位高权重,能说什么。”
小宫女见有门,便急切地助推道:“娘娘不试怎知?我就不信了,那个承欢yíndàng无耻勾引太子殿下,还没处说理去了?”
我cao!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太他妈牛bī了!
吴铭小步紧跑,脚底抹油便要开溜,可还没走几步,更大的灾祸降临了……
后面一顶凉夏摇轿,垂着红帷,打着金色huáng盖,被几十个唯唯诺诺的宫女太监簇拥着过来,那阵势,那威仪,绝非一般人……
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吴铭真算是个十足十的悲催货。
他依赖的这棵树正好在一个jiāo叉口处,也就是说,为了躲避那位娘娘被后面的贵人实打实地堵个正着,这样一来,前有娘娘拦截,后有贵人生扑,吴铭根本无处可躲,无地可藏,一览无遗。
无奈之余,他瞄了一眼方才那个自己跟踪的小太监,老老实实地一齐跪了下,不同地是,他将脸埋得更低,仿佛要钻到地fèng中去。
轿子毫无悬念地被桥上奔下来的小宫女拦住。
吴铭心里明白,这个人定是太后无疑。
果然,小宫女绘声绘色,笑泪俱佳地跪在地上向这个人诉苦,还时不时地将目光往自己娘娘身上引,很快这人便示意落轿,被人侍候着坐于桥旁凉亭一处石凳之上。
两边迅速有宫女围过来打上凉扇,轻风拂面,凉气袭人,这个人舒服地眯着眼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小宫女连忙拉了主子可怜兮兮地跪下,先是正经八百地磕了个响头,道了声,太后万福金安,才开口说正事。
正事没有其它,全是宋怡任如何勾搭太子jiāo欢作乐,夜夜笙歌把酒天明,又是如何纠缠太子,让他不理朝政不进女色,于江山社稷不祥,于绵延子孙不利,整个就一个祸国殃民的千年妖孽。
对话中吴铭得知,这位娘娘便是如今太子妃,日后的正宫皇后。
他是不知道这个太子哥哥到底有多少三宫六院粉黛佳人,听上去除了承欢就他妈没人能让他硬,折腾来折腾去,从始至终嫖过的就这么一个人。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瓢的还是个不该嫖的。
吴铭汗珠子都要滴到地上了,太子妃每说一句,吴铭就往后挪一步,他要趁这些人说得热闹,没人注意他时赶紧撤。
尽管他的移动已经尽力不引起注意,不远处的小太监还是无意间抬眼瞟了他一下。
就这么一眼,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么个动静,当然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之后便是集体地从惊异到震惊的转变,众人的目光像着了火似的,烧得眼珠子都要夺眶而出了。
太后和太子妃嘴里翻来覆去说的关键人物不但堂而皇之地跪在下面,还从始至终听个正着,这他妈还能再啼笑皆非一点么!
这事太出乎意料!
方才无论太子妃哭得多惨,语气多尖厉,本是无甚表qíng的太后都震惊得不像话。
待众人缓过神来的那一刻,便是太子妃一声嘶声高叫,哭闹着便要扑过去,被两边的宫女拦了下来。
谁都明白,此时此地,她恨不得手撕了他。
太后早已将吴铭惊现之事自行消化,此刻不怒自威地沉声道:“淑妃,收敛些吧,莫让人捡了笑话。”随后,冷冷地看向吴铭,良久才哼了一声,闭上了眼。
吴铭心中那叫一个憋火啊,这他妈锅背的!
可事已如此,再无回天之力,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妄言,这个劫数不历也得历,苍天扰不过他。
太后将手中的念珠一颗一颗地捻过,不知捻了多少颗,终于飘出了掷地之音。
“你便是承欢?”她睁开眼道。
这时候说不是,怕更是死得妥妥的。
吴铭咬牙道:“正是在下。”
“你蛊惑君王,yín邪不正,别说是一个男人,就是如此祸乱朝纲的女子怕早已死过一千次了,你知不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