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屑地扫了眼吴铭,对扒在悬崖边上的林元熙道:“这任务即已失败,我实在不忍看你如此,你要自行了断还是我来帮你?”
林元熙本是一张花容月貌,此刻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他哭着百般求饶:“主上,求求您了,您就饶了我吧,我必会当牛做马服侍您,您要什么奴家都给您……”
黑衣人点点头,将脚搁在林元熙的手背上狠狠一碾,瞬间便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疼痛之下,林元熙再没有力气,惨叫一声,便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剧qíng如此急转直下让吴铭生出一后背的冷汗,尤其是林元熙死时的惨叫仍不绝于耳。
吴铭很清楚,自己凶多吉少。
他不怕死,也想过会死,只是没想过林元熙会死在自己前头,还死得这么惨……
好在老天爷根本不给他时间细细品味死亡的恐惧,因为下一秒钟,一把匕首已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胸膛。
耳边传来黑衣人低沉的话语:“这是你碰宋焱的代价。”说着,将刀拔出,狠劲一推。
这句话让吴铭为之一颤,在掉入万丈深渊的那一刹,他抓掉了面前人的面具,尽管这个人吓得赶忙用手去遮吴明还是清清楚楚看到了……
那是一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
吴铭拿着撕掉的面具,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坠落于深渊之中。
29.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漆黑无比的山dòng之中,一副可怖的白骨盘膝而坐,骨头上面还挂着衣物残片和零星腐ròu。
浓雾密林,荒踪鬼魅,莫名的山dòng中惊现活的人形谷骸,无论谁看到这个景象都定会被吓得一命呜呼,不过……若是胆大细细看去,会发现这个白骨似乎正在……做手工?
是的,做手工,准确一点说,是正在穿针引线。
当然,这个线并不是普通用棉花或者蚕丝做的,而是魂线。
白骨一边做一边骂骂咧咧:“真他妈服了,任务没见你怎么完成,祸闯得倒是没完没了!”
在魂线又一次穿偏之后,白骨真的不耐烦了,直接把命针和魂线甩到一旁,揉着手腕抱怨道:“不管了,不管了!这附近下葬的连个刚死带ròu的都没有,全是白骨,手指忒他妈难控制了。”
“要不你认输得了,我把你的残魂收了完事。”白骨对着面前的尸体说道。
尸体当然没有反应,他静静地躺在那里,除了胸口上一个被血浸透了的大dòng以外完好无损,他就好似睡着了一般,沉静而安详。
与之鲜明对比的是尸体上一缕发着微弱亮光的魂魄,似乎特别闹腾,跳来跳去。
白骨冷哼一声:“也真就是你有造化,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楞是被个参天老树接住,卡在树杈之间,要不是这样,你早他妈变ròu泥了,成了泥,即便是我将你的魂魄补了,也难以将ròu身还原。”
听完,亮光似乎平和了一些……
“你以为补魂那么容易?!损我功力,折我魂脉也就算了,关键是我手上没有ròu,gān巴巴的骨头太他妈费劲了!”
这回,亮光再不上蹿下跳,而是如泣如诉,细弱的微光变得更加柔和,发出蚊子一样的细碎之音。
看着服软恳求的它,白骨深长地叹了口气:“你能低头真不易,哎……算了,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救你的命了,如果再以xing命涉险,我绝不再管。”
“你要明白,我让你入轮回是为了将你的魂魄炼至丰满,所有的命格皆出自我手,我凭空塑了你本就是毁天灭地的罪行,绝不能留下痕迹让你再入地府,也就是说一旦你命丧于此,你的魂魄和ròu身定会被我尽数碎掉,这事你同意,我才能继续。”
很久后,亮光终于一闪一烁,算是答应了。
白骨点了点头,又拿起针线,仔仔细细地开始fèng补魂魄。
随着三魂七魄被重新fèng补在一起,魂魄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完整,到最后竟可以跟白骨对话了。
“爷,你知道用匕首杀我的那个人吗?长得跟我很像。”魂魄突然弹起来问。
“不知道,还有长得跟你一样娘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它一打岔,白骨又穿错了一根魂线。
“爷,好了嘛?补好没有?”魂魄等得心焦,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