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山收了目光,看向了正主:“朔王殿下这是哪里话,是小生扰了王爷的清闲,王爷不怪罪便是万幸了。”
宋裕寒暄假笑了一番,问道:“哪里哪里,敢问公子为何事而来?”
“嗨,并无大事,不过家中房内的一些小事,”宫远山咳了一咳,道:“家父最近续了一房妻妾,这妾委实太过年轻了些,难免闹腾,而家父已是上了年纪之人,这些年朝中之事又纷乱繁重,体力大不如前,房中chuáng笫总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我便想着尽尽孝道,替为父跟殿下讨些东西……”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明了,宋裕连忙接上:“有,有,我这儿应有尽有,公子是想要口服的还是外用的,或是香薰一类的?”
“殿下乃是个中高手,一切便由殿下做主吧,”宫远山稳稳当当拱手一揖。
为了这么个事巴巴地跑来,合理又不合理。
本是关起门中chuáng上那点子事,不但跑过来一通散还大咧咧索要chūn药,对于世代忠烈,仪风正统的豪门望族来讲也忒他娘的丢人现眼了,可xing乃男儿之本,家庭和睦之基石,若是实在不济,不能欢好,上门求药倒也是被bī无奈之事。
无论怎么个理解,这破事能赶快了结才是真的。
宋裕赶紧唤了门口候着的侍女,去为宫远山拿药。
下人刚走,宫远山便一撩衣摆,悠然自得地坐于吴铭对面的红木椅上。
“这位公子与殿下一同进来,方才也并未被遣退,想必是殿下亲密之人吧?”他端起茶,chuī去边沿的茶叶沫子,冲宋裕大方一笑:“殿下不介绍一下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裕就怕这个人注意到吴铭。
哪知这个臭小子一进门就他娘的这幅德行,不想留下印象都难。
他只得轻描淡写道:“这是我新纳的男妾,刚刚同我回来,一会便与他一起到内府歇息了。”
这话既是为了解释,也是为了送客。
谁也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引来了一场始料未及的风波。
就在话音刚刚落下之时,门口一声惊天巨响,一地的汤汤水水,碗碎盘裂。
声源处,一个眉目清秀,身段妖娆的公子哥张着嘴,手里拿着托盘,愣愣地傻在那里。
屋中各人还未及反应,只见这个公子一个健步冲过来,对着吴铭的脸便是一个大嘴巴子。
劲力疾风带雨,手起掌下,“啪”的一声脆响,五指红印便显了出来。
不过,让人咋舌的是……
现的根本不是吴铭的脸,这五枚指印竟然清清楚楚地跑到了宫远山的侧脸上。
在电光火石之间,宫远山抢到吴铭的面前生生替他挨下了这个耳光。
这个事不但惊了吴铭,更是将宋裕吓得肝颤,他飞也似的冲上去按住施bào的公子,嚷道:“云逸,你这是作甚?!失心疯了么?!你看看你打得是谁?!”
叫云逸的男子早已泪眼迷蒙,恨恨地吼了回去:“爷不是说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我是最后一个爱宠,再不纳了么?!这话仿若昨日之梦,难道一切尽是泡影?!”
“云儿,不是这样的……你……你听我解释……”宋裕满腹委屈,可怜巴巴道。
“解释什么?!定是这个làng蹄子勾得你蒙了心,对不对?!看我不撕了他那张脸。”云逸气得又要上去厮打,被宋裕手忙脚乱地压了回去,一个攻击,一个阻拦,两人很快便纠缠到了一起。
顷刻间,屋子里吼声,叫声,哭声乱成一团。
……
…
此时此刻,宫远山身后的吴铭都他妈要凝出一抹笑意了。
不过想找个知qíng人好好解解心中之惑,想出办法谋定而后动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自从得知宋焱所做一切皆处于某种隐qíng之后,他便要弄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如此不明不白地输了,岂能让人甘心?!
可偏偏老天爷就是要处处作梗,样样阻拦,看他不顺眼就罢了,还让他卷进这个活该得xing病的王爷家中乱七八糟的破bī事里。
真是cao你妈了个bī!
吴铭心中愤怒之极,这些日子的苦楚正愁没机会宣泄,当下毫无顾忌,冲上去便是一脚飞踹。
同样的,这个大脚印子也没落在云逸身上,而是被宋裕挨了下来,五殿下滚圆的身子眼瞅着便向后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