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庆王手腕上的衣料理所当然地被老太婆撕了下来。
庆王在一群玄甲铁卫的眼皮底下遭到了近身袭击,连护腕都被扯下来了,这让在场几乎所有的人膛目结舌,顷刻间,乌央乌央地跪下去一大片。
老太婆的身子更是抖如筛糠,赶忙将手中撕破的护腕高举过头,跪着呜咽不止。
放眼望去,匍匐在地的众人之中,唯独一人还在那里久久站立,纹丝不动。
此人便是吴铭。
倒不是因为他咽不下这口气梗着脖子誓死不跪,而是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全身的汗毛兴奋得根根直竖的大事……
一个像被人狠狠咬过的鲜红色牙印胎记就那样蛰伏在庆王的右腕之上,黝黑的皮肤上点点血红的瘢痕,形态丑陋却甚是抢眼。
吴铭眼角都要迸出泪花了。
我勒了个大cao的!是他妈这孙子!
这要是把我bào打致死,还他妈gān个屁啊。
吴铭无语问苍天,心一横,单膝跪地:“庆王殿下,吾国衰弱,战祸连年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这您看不到吗?放眼四周村落,哪一个不是满目疮痍?军中将士不肯浴血搏杀,保一方平安便也罢了,竟然以多欺少,打人在先侮rǔ在后,势要扒光我衣衫以辩男女,事后非但全无问责,反倒要杖杀于我?这究竟是何道理?”
一连串信口开河的言论一气呵成,字字踩点,句句占理,说得忒他妈好了。
吴铭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要说这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若是庆王执意要杀,传出去的确会引起民愤,寒了百姓的心,为战事善后事宜增加不少难度,但若是放了……身为三军总司,执掌三军帅印,不久前刚加封为庆王的大梁国三皇子,说出的话跟他娘的放屁一样,那还了得?
……真是有够纠结。
跪在下面的人大眼瞪小眼地gān等着庆王殿下发话。
“是谁教你一介布衣同本王讲话可以单膝跪地的?”头顶上飘来庆王冷冷的嗓音:“给本王跪好了。”
跪你妈bī。
吴铭默默地调整姿势,乖乖双膝挨地,跪得端端正正。
“哈哈哈哈,这小子不错,我喜欢,与其让你打死不如将他送我,”五皇子色眯眯地yín笑:“我敢保证不出三月,我定会将他调教得如小野猫一般,你看怎样?”
“做梦吧你。”庆王吩咐左右:“来人,将他押回军中,待审。”
说完,一拉缰绳便要掉头返回,临走时,眼角余光正巧打在马腿边瑟瑟发抖的老太婆身上:“此人老迈,腿脚不便,不予治罪,将她送入自家安顿,放些银两以示安抚,至于其他扰民之人……”庆王眼神锐利如刀,在赵子雄一gān人等的脸上划过:“一律关入军牢,依法严惩。”
见三哥宋焱这就要把事结了,五皇子宋裕忙叫嚷开来:“我说三哥,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若不肯将这小子送我,弄回去可要说话算话将他军法处死啊,别审来审去最后给放了,辜负我的一片真心。”
“我说过的话何时未曾兑现?”宋焱睨了一眼他这荒yín无度的五弟:“满府邸的娼jì男宠,跟我提真心?”
宋裕将扇子一摔,还来劲了:“谁说沉溺ròuyù欢爱便没有真心,我对每一个都是真心以待,真心,真心就真心!谁像你心如沉石,人如冰块,上次送给你暖chuáng的十双男女楞是被你qiáng行剃度出家,你还是不是人了?”
“你若再送,剃了直接送回你府中。”宋焱笑吟吟,似乎对上次的行径很是得意。
“gān你娘的。”宋裕气得口无遮拦,恶骂出声。
庆王哈哈大笑着一夹马肚子,扬长而去。
……
…
望着马儿双双离去的背影,吴铭揉着久跪的膝盖站起身来。
突然,一旁的疯老太婆“噗通”一声跪在了吴铭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认起错来:“孩子,我全都听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闺女,都怪我眼瞎嘴贱,白白让你遭此无妄之灾,说不定xing命都保不住了,我,我……我不是人!我真该死!”老太婆说得激动,一屁股坐在地上,抽了自己好几巴掌。
吴铭忙把老太婆搀扶起来,温馨地帮她拍拍身上的土:“老太婆,这是我自己倒霉,怎么能怨你呢?况且你也是一片好心,刚才没少为我摔跤,身子并无大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