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缠花仙子悟道之处。”陈伯衍道。
孟七七与沈青崖立刻抬眸望去,却见那儿乌泱泱挤了一大片人,似乎正在争吵。刺耳的吵闹声让孟七七蹙眉,“我们过去看看。”
另一边,四海堂内。
副堂主屈平已经第二次收到由京兆尹发出的查验的通知,急火上涌,稍显烦躁。掌柜的拿着账簿候在一旁,宽慰道:“副堂主不要着急,神京正处多事之秋,他们要查我们的货实属正常。”
“我四海堂屹立神京多年,从未出过事qíng,来查我们做甚?”屈平蹙眉。
“这事儿背后是公主殿下,她的做法必定与前人不同。副堂主别忘了,我们为了出行方便,一向与禁军的关系打得很好,逢年过节没少送礼。公主殿下现在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时刻悬在大将军头顶,她当然要来查我们。海茶这么大一个商会摆在这里,不查我们查谁呢?”掌柜的一介布衣,这几日足不出户,却也把京中形势看得极为透彻。
屈平也不笨,他一路监视孟七七,对那些明争暗斗知道得很清楚。不过现在这些麻烦找到他头上来,就不那么美妙了。
屈平是个杀手,一个很出色的杀手。
相对的,他并不喜欢那些争权夺利的戏码。四海堂若卷入纷争,那他必须出面解决,这才是他最感烦躁之处。
手指急促地在桌面上敲打,屈平蹙眉深思着,忽然问:“我们跟公主府打过jiāo道吗?”
一应人qíng往来都是掌柜的负责安排的,他立刻回道:“没有。颐和公主从前不大管事,我们便没有刻意jiāo好。”
“但现在她找麻烦找到我头上来了啊……”屈平眯起眼,又问:“孟七七呢,今天他在gān什么?”
掌柜的回道:“下面的人回禀说,去城墙那儿了。”
屈平想了想,抬眸真诚地望着掌柜的,道:“不如你替我去一趟公主府,送点礼,就说本副堂主外出云游去了。我呢,继续去盯着孟七七,办正事。”
掌柜的无言以对,恰在这时,前来盘查的衙役已经到了。一行十余人长驱直入,要求查验四海堂的货物。
海茶商会贵为天下第一大商会,神京分堂又是除了本堂之外最重要的一个盘口,管理严谨,已经许多年没有被人上门查过货了。
屈平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去迎客,并把大部分货物搬到院中开箱查验。至于还有少数存放于须弥戒中的贵重货物,那便只当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可这一箱一箱开,得查到什么时候?
屈平沉着脸,愈发觉得这事儿添堵。而很快,下属传来的另一条消息更是让他蹙紧了眉,“你说什么,城门口也有人在查我们的货?”
公主府难道认定四海堂与大将军府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吗?
下属戒备着满院的衙役,小声道:“不光是我们四海堂的货。据外面的消息说,这两日陛下心qíng都不好,今日更是震怒,在殿上摔了折子。大将军罚站在御书房外,最后还召了太医。公主殿下那边,可能要有大动作了。”
“禁军……”屈平喃喃低语,脑海中飞快权衡着利弊。他在神京那么多年,虽对权势视若无睹,可基本的判断仍是有的。
陛下难得发这么一次大火,公主殿下几度抓人,都代表着这件事不会像从前那样轻易地揭过去。大将军要倒大霉了,斩糙需除根,恐怕大将军一派的人没有一个能讨得了好。
四海堂牵扯其中,倒也不算全然无辜。官商勾结,自古有之。
可是大哥过几天便要到了,若被他看到这么一个烂摊子收拾不好,少不得数落一顿。屈平愁啊,愁死人。
掌柜的忽然说道:“不如副堂主您去找一找孟秀。”
“嗯?你答应让我去了?”屈平眼前一亮。
“我是让副堂主大人您去送礼,那陈家的大公子不是已经去拜会过公主殿下了么,他们显然是能在殿下那儿说上话的。您去讨好一下孟秀,让他开尊口为四海堂求个qíng。此时若还有谁能说得上话,那便也只有孟秀了。”
“这不能吧……”屈平满是不确定,以他对孟七七的了解,他可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掌柜的笑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据我所知,这位孤山小师叔也并非无yù无求的世外之人。周自横能为美酒折腰,那必定也有东西能吸引孟秀,只看我们给的对不对、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