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摊手, “金先生都不知道,孟某何德何能。不过我在想,虽说方向是错的,可两边的时间并无不同,我小师叔说日落之时,那就必然是日落。”
“可我们也曾在秘境中经历过数次日落, 并未有任何异象的出现。”
两人无法,只得继续找线索。
可是找了半天,仍然一无所获。
三人齐聚在一处楼台上,登高远眺。
孟七七看着远方雾霭沉沉的天,道:“如果天地间真有什么东西在阻挠我们前进呢?”
金满道:“那也一定是超出我们本身无数倍的力量,或许,正是秘境本身。”
“秘境本身?”
“不想被窥破,不想被触碰。如果天地也有意志,我们这些人,一定是它最讨厌的存在。”
“所以它才一直在哭吗?”小玉儿仰着头问。
“是啊。”金满应和着他的童言无忌,道:“你看荒野之上那些坑坑洼洼的水潭,像不像一个又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
“哇……”小玉儿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孟七七便道:“天地哪来那么多qíng意,都是瞎掰。”
金满笑了笑,“没错,天地的qíng意都是人赋予它的。正所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我们希望它是什么样,它便是什么样。所以……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有人能以他个人的意志去影响天地吗?”
“人定胜天,不是吗?”孟七七反问。
这句话让金满勾起嘴角,可他记挂着姚关,又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道:“若我们的猜想是错的呢?秘境就只是秘境,大无边际。没有什么力量在迷惑我们,我们找不到远它的边,仅仅是因为距离太远。”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孟七七道。
“什么?”
“追日。”
孟七七说的追日,就是字面意义的追日。
“你疯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秘境真有边界,真有壁垒,那太阳落下时,会落在哪儿呢?”
金满挑眉,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
若真有壁垒,那么太阳落下时,必然落在壁垒处。
“走。”金满说走就走,一袭红衣,潇洒如风。
孟七七随后跟上,小玉儿也跑得极快。他的思维总是比孟七七和金满慢一拍,此刻还在思索他们话中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追日什么的,很酷啊。
像是在做一件特别特别惊世骇俗,且别人都做不到的事qíng。
此时太阳还被厚重的乌云当着,天空一片昏暗,雨滴将落未落。三人朝着秘境中的西方行去,不管太阳跑在前头还是落在后头,总之先跑了再说。
不一会儿,雨下来了。
孟七七怕时间久了小玉儿吃不消,便让他站到自己的飞剑上,拿出一件外袍罩在他头上挡雨,“抓紧我。”
“嗯!”小玉儿裹着外袍,抱住师父的腰,心里暖得像站在chūn日的和风里。
金满看着他俩师徒qíng深的模样就觉得腻歪,一马当先地冲在前头,眼神都不吝啬给一个。
孟七七看着他负手而立、烈烈红衣的潇洒做派,也觉得不慡。下着雨呢,金先生,您就不能稍稍把姿态放低些,与我等糙民同调么?
金先生说,不行。
孟七七懒得理他,专心御剑。
可长时间的御剑,还是在秘境的雨中御剑,消耗太大了。即便是孟七七与金满这等人物,中途也不得不停下休整了一次。
小玉儿忍不住担心地问:“如果一直下雨,我们看不到日落怎么办呀?”
“去问你绝顶聪明的金爷爷。”孟七七道。
小玉儿便乖乖地转头看金满,金满拂去衣袖上的雨滴,道:“你师父就是个神棍,别听他的。”
“哟,金先生怎么知道我的诨号?”
“你滚。”
孟七七怎么能那么惹人厌。
“金先生真的没有办法吗?没办法你跑那么快?”
小玉儿听他师父那么说,便又抬头看金满。金满抬头望天,十指微动,而后道:“你不是神棍么?摆祭坛做个法,比我快多了。”
话虽如此,金满手上却也不含糊。小玉儿看到元力在他掌心凝聚,慢慢的,他的红衣无风自动,衣服表面光晕流转,似烧起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