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殷无华可没什么兄弟再会的感动之qíng,此地唯一一个与他熟识的孟七七还在专心致志地与十七打,打得那叫一个火热,连一道目光都没分给他。
冷冷的夜雨拍打着殷无华的光头,真他妈痛啊,早知道不贪凉快了。
此时又有两个白面具朝殷无华扑来,殷无华cao着把大刀砍过去,恶相毕露,“你奶奶的guī孙儿,老子忍你们很久了!”
卧底真不是人gān的事儿,这才几天,殷无华觉得自己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殷无华的刀法大开大合,端的是“勇猛”二字,此时此刻双目圆睁,血丝遍布的模样,直如地狱修罗一般。每当鲜血从他面前飙溅,他都忍不住想到献祭当日,那无辜被杀的数十个人。
他岂能忘记?岂能容忍?!
“都拿命来吧!”血海深仇之下,殷无华怪力横生,竟是一刀将一个白面具劈成两半。那裂开的头颅在夜色里像一朵惨败的花,huáng的白的红的,虽被遮掩了恐怖之处,却叫人胆寒。
姚关见他如此勇猛,手中剑意更凌厉几分。两人不管不顾地缠住了足足十几个白面具,间或还能抽冷子给shòu王一剑。
陈伯兮气急,可金满死死地缠住了他。那些恼人的丝线如天罗地网般封住了他所有退路,偏偏十七那家伙,只顾自己打得尽兴,压根就忘了还有同伴。
回去之后定要告他一状!
“怎么,二公子急了吗?”金满还在嬉笑,极尽讽刺之能事。
既然挣不脱,就不挣了。
陈伯兮提剑指着金满,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一丝与年龄毫不匹配的冷酷笑意,“你信不信,下一个就轮到你五侯府?万千妖shòu踏平你府门,届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哈哈哈……”金满现在就笑给他看,“我当你要说什么大话呢,原是这个。天下人之xing命于我金满何gān?大不了你杀我五侯府一人,我便杀你一人,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你!”
“来啊,你来杀啊。”金满唯恐他不动手,当先挥舞金线朝他掠去。他还特意收起真火,在夜色笼罩之下,那比发丝还细的金线根本无迹可寻,待你发现时,说不定已身首异处。
陈伯兮小心防备着,不敢托大。然而他还是算漏了一点,悔之晚矣。
只见几个白面具yù前来助他,可还未近身,其中一个忽然僵住。一滴雨,就这么落在那人睁大的双眼里,而后下一秒,那人竟分裂成无数碎块,扑簌簌落了满地!
“金、满!”陈伯兮怒喝,换来的是金满猖狂的笑声。
“想威胁我,你还早了点儿。”
夜雨迷人眼,杀意乱人心。
陈伯兮岂能不气,焉能不气,可他却并未被金满激得失了理智。他是谁,金满又是谁?区区一个五侯府的小侯爷,岂能乱我心!
忽然,金满的心中升起一丝诡异的危机感。
他双目紧盯陈伯兮,感觉到他身上忽然出现一股qiáng悍的力量,比之前更盛。难道是跟孟七七相仿的禁术吗?金满狐疑着,大袖一挥,金线凌厉切割风雨,就朝陈伯兮掠去。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陈伯兮躲也不躲,右手朝虚空中一探,竟直接抓住了他的线!
金满心中一凛,他的线又多锋利他自己清楚,即便是当世名剑也少有人能比过它去。可现在,陈伯兮竟然徒手抓住了他的线!
不妙,这绝对不妙。
“姚关,赶快杀了那妖shòu!”金满当机立断。
姚关岂有不从,冲不远处的殷无华大喊一声,两人再次携手冲出白面具的包围圈,朝那shòu王杀去。
shòu王生怒涛,张开的血盆大口里,bàonüè的元气凝聚成一个气团,咆哮着扔向最近的姚关。
然而恰在此时,一支玄铁长箭再度破风而来,jīng准地刺破气团,引得那bàonüè的元气于半空炸开,如烟火即逝。
“吼——”shòu王震怒。
又是这箭!又是这箭!它的眼睛就是被这箭给毁了,此时虽然箭杆被他扯断,可箭尖仍留在他的眼睛里,痛不yù生。
这比姚关与殷无华刺它的那两剑还要令他痛苦,因为那两剑虽刺入身体,可还没有真正触及到他的心脏。
可这箭不同,这箭不同!
shòu王在怒吼,万千妖shòu齐齐仰头嘶鸣,如回应一般。
躲在暗处的小玉儿心中咯噔一下,抿紧了嘴躲在糙丛中不敢乱动。下一瞬,他果不其然地看到所有妖shòu都在朝他的方向来,那阵仗、那声势,简直要把他踏碎在shòu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