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的用意?”
“在几万年前,高辛国力远胜神农。神农的三世炎帝是一位非常有远见和魄力的帝王,他废除了同姓王封地,施行了异姓王封地。不管你是否是神农王室,也不管你是神还是人,只要你为神农立了功勋,就可以被封王,享受封地的赋税。因为三世炎帝的改革,神农英雄辈出,国力越来越qiáng,渐渐压倒了高辛。可时间长了,异姓王封地制的弊端渐渐显露,各诸候国世代承袭。彼此联姻,势力盘根错节,不免用人唯亲,贵族的子弟很容易就可以做将军当大官,出身贫寒者却很难出头。贱民中往往藏着才华惊人者,却因为陈陋的制度不但得不到机会施展,还常常会被轻薄的贵族少年欺凌。他们心中一定压抑着很多力量,这些力量一旦被引爆,会非常可怕!”
听到这里,阿珩渐渐明白了少昊要讲什么,接着少昊的话道:“蚩尤出身贱民,对那些没有根基、却有才华的平民而言,蚩尤就是他们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希望,他们会自然而然地团聚在蚩尤的周围,为蚩尤所用。也就是为榆罔所用,神农国因为这些新鲜血液的注入,才会焕发再一次的生机,这才是炎帝真正的用意!”
少昊微笑着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赞许阿珩一点就透,还是钦佩炎帝的惊人一招,“蚩尤xing格狂放不羁,蔑视世俗规则,却重qíng重义。有勇有谋,正是这些人苦等的明主,迟早有一日,他们一定会为他效死命。剑之所指、千军齐发,到那时蚩尤才会成为真正的督国大将军。”
阿珩听得惊心动魄,又是欢喜,又是忧愁,“神农地处中原,土地肥沃,物产丰饶。人口众多,如果再有一个明君,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根本没有外敌能撼动神农国。”
少昊面色凝重,“整个高辛的人口连神农的二分之一都不到,神农又地形多变,处处是易守难攻的关隘。高辛却千里平原,只靠着江水的天然屏障防护,神农族渡江之日,就是高辛亡国之时。”
阿珩也心qíng沉重。轩辕虽然地形复杂,气候多变,能据守的关隘很多。可土地贫瘠,物资匮乏,即使父亲这些年一直励jīng图治。修河堤,开良田,仍没有办法和可以一年种两季农作物的中原地区比。
少昊轻叹口气,“其实这些都可以克服,高辛最大的危机在于万年不变的体制,尊崇血统和门弟,禁止不同门弟之间通婚,朝政被王族子弟和青龙、常羲、羲和、白虎四部牢牢把持,令多少神族、妖族、人族的有才华者心怀怨恨的流失?你父王的第一功臣知未就是高辛妖族,因为出身低贱,在高辛被人唾弃。却辅佐你父王,成就了轩辕的雄图霸业,被誉为帝师。”
阿珩和少昊想到两国未来的命运都心事重重。
阿珩问:“如果现在神农国对轩辕正式宣战,高辛恐怕不会参战吧?”
不昊淡淡说:“不会!轩辕这几千年来究竟积蓄了什么力量,我很想知道,现在有神农肯打前锋去试探一下。高辛当然要坐壁上观,即使huáng帝来游说父王同意,我也会力谏反对!”
阿珩苦笑,“何必这么坦白?”
少昊道:“该欺骗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欺骗,这件事qíng上没必要,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
阿珩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大哥和少昊能是好友,他们俩都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她看了眼水漏,起身把书卷收好,“我们休息吧!”
少昊和阿珩并排躺在榻上,中间却隔着至少两尺的距离。
阿珩突然说:“我明天想去见一下父王和母后,请他们允许我出宫,你能帮我求个qíng吗?”
“恐怕不容易。高辛是上古神族,号称乐礼之族,民风保守。礼教森严,不要说王子妃,就是王后也不能随意外出。”
“父王给我三千蚕种陪嫁,我听说因为水土不对,已经死了一半。我想明日和父王请求出宫去勘察各地水土民qíng,选择适合高辛的蚕种。”
少昊想了想说:“父王xing子儒雅,爱好舞乐书画,对儿女很温和纵容,主要是王后那里难说,父王又不怎么理会后宫的事qíng。不过,高辛主要的衣料来源是麻,产量低。纺织困难,穿在身上还不舒服,这几千年来王室贵族所用的绸缎衣料都要从轩辕购买。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我们以此请求,父亲肯定会支持你,王后到时也不得不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