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帝无力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青阳全权处理。
青阳领命而去,对侍女朱萸吩咐:“你立即赶赴边境,跟随押解应龙的官员一起回来,仔细照顾应龙。给应龙枷锁加身,不过一路上一定要尊重,千万不可怠慢。”
朱萸不解,“为何要如此?他不是快要死了吗?”
青阳道:“祝融神力高qiáng,被尊为火神。应龙带领两千妖族,就敢和祝融周旋,利用地势保全了人族将士。以至于妖族死伤惨重,可谓仁智勇三全,是罕见的将才。父王现在急怒攻心,一时失察,等怒火平息后就会想到这点,肯定会重用他。”
正在说话,三妃彤鱼氏披头散发地从鸾辇上跳下,两只鞋子颜色都不一样。显然一听说消息,连梳洗都没顾上,就跑来求证。
她边跑边喊,“陛下,他们传假消息,他们传假消息……”看到青阳,她的眼睛立即直了,怒火熊熊燃烧,“你,肯定是你,是不是你的诡计?我早知道你肯定想害死他们,你要为云泽报仇,是你害死了挥儿……”她一边哭,一边扑上来打青阳,侍女忙把她拖住。
朱萸骇得脸都白了,青阳却置若罔闻,恭敬地对彤鱼氏行了一礼,翩翩离去。
身后仍然是彤鱼氏凄厉的哭叫声,“挥儿不会有事,挥儿不会有事……”
这样的话语多么熟悉——一千多年前,母亲绝望地抓着他的手,像是在哀求他,求他告诉她“云泽不会有事。”
他多么想告诉母亲“云泽没有事”,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地跪在母亲面前,重重地磕头,用力地磕头。
母亲的身子如抽去了骨头般,软软地滑倒,瘫坐到地上。
他把云泽最后残留的一截头骨放在了母亲面前。
母亲捧起头骨,把头骨搂在怀里,不哭也不动。只是不停地用手抚摸着,嘴唇一翕一合,听仔细了,母亲竟然哼唱着摇篮曲,“小兔子跳,小马儿跑,娘的小宝不疼……”
他记得云泽幼时十分怕疼,不管是磕了还是碰了都要哇哇大哭,母亲总是抱着他,轻声哼唱着这首摇篮曲,可是那么怕疼的云泽却被活活烧死了。
青阳眼神越来越冷,唇角越抿越硬。
轩辕族全军覆没,一个王子战死的消息传到高辛,整个高辛的朝堂都乱了。
有的官员主张立即派兵支援轩辕族,否则神农打败了轩辕的话,下一个进攻目标就是高辛;有的官员反对,说轩辕只是吃了一次败战,高辛应该再观望观望;还有的官员建议应该给神农送去美女重礼,向神农示好,最好能和神农联姻。
阿珩正在城外教导妇女纺纱,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赶回五神山。
不敢去打扰百官朝会,只能在外面守候。
三身、季厘两个王子主张帮轩辕,共同抵御神农;宴龙、中容、黑齿等十几个王子主张不帮,各抒已见,吵得不可开jiāo。
俊帝让他们都安静,问少昊,“你怎么看?”
宴龙和中容都冷笑,少昊是轩辕的女婿,答案还用问?
少昊简单地回答:“儿臣的想法是按兵不动。”
俊帝道:“那就这样了,我也累了,散朝吧!”
听到少昊反对出兵,半夏拿眼睛偷瞅阿珩,阿珩没任何反应,依旧是安静地站着僻静处。
少昊和季厘一起走出大殿,走着走着却停住了步子,让季厘先离开。
他穿过重重廊柱,走到阿珩面前,主动牵起阿珩的手,“让我们走走再回宫。”
半夏和侍女们知趣地落在了后面。
少昊问:“你听到我说的话了?”
“嗯。”
“生气了吗?”
阿珩说:“本来我听到什么全军覆没,很害怕,一路跑了过来,可听到你说的话后反倒心安了。你肯定是认为轩辕没有伤到元气,才如此笃定地不出兵,若轩辕真形势危急,你早急了。”
少昊轻声笑,笑声dàng漾在风中,透着愉悦,“这仗只怕一时半会打不下去,高辛的确不必着急。”
少昊说到这里就不再说,看着阿珩,好似有意在考她。
阿珩不甘示弱,仔细想了一会说:“榆罔本身并不想打仗,派祝融出战只是无奈之举。祝融也不是真想打,只是为了争取军心和拉拢诸候,现在他已经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杀了轩辕族的一个王子,可谓功劳十分大,再打下去,就要深入轩辕腹地,将是苦战。祝融绝不想消耗自己的兵力,所以他肯定不会带兵深入,若有官员鼓动着继续作战,祝融就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站在榆罔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