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流璧转来_作者:天痕壹月/天恒有月【CP完结】(7)

  祝萌的脸都红了,只觉得到了江南,自己的聪慧机智跑了个没影,不但不能帮上忙不说,还老是闹笑话——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时无久替他把衣襟也理了理,目中倒没有不耐烦或者责怪。

  “放在怀里容易遗失,这药只要贴身便可。”

  祝萌点头如捣蒜,这便是明白了。时无久放下了手,祝萌为了体现他对自己师父的关心,也小跑着去扒了一个锦囊出来,换上了避毒丹,低着头,给时无久系上。

  “谁?!”仍站在原地让祝萌动作,时无久忽然并指,转手一挥。

  屋顶上破了大dòng,瓦片哗啦哗啦地往下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往一边窜逃。

  祝萌吓了一跳,不小心系了个死结。时无久走过几步,在木桌上,拔下一枚飞镖。

  “是胡非为?!”祝萌惊魂未定地道。

  时无久皱着眉头,把那张纸条递给了祝萌,而后一跃而起,到了房顶之上,勘察那黑衣人的足迹。大白天都敢穿黑衣,想必他对自己的轻功极其自负。

  祝萌留在屋里,却是将那纸条正反面都看了。只见正面上写着:今晚三更,苏州城门,不见不散。反面上则写了两行字,第一行是:恁时相见早留心,第二行是:何况到如今。

  早留心……早留心!

  祝萌浑身的jī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不识得这句子,但却直觉这两句十分暧昧……

  难道是qíng诗?

  给谁的?

  胡非为是男子啊,他把这东西给师父gān什么……

  祝萌一时之间想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qíng,时无久从屋上下来,飘然而落:“他已跑了。”

  “师父……”祝萌把纸条递还给了他,时无久接过纸条看也不看,揉了就扔到了垃圾篓子里。

  祝萌道:“咱们今晚去苏州城门吗?”

  时无久淡淡地嗯了一声,拉了房里的绳铃,让小二过来收拾房间。

  祝萌又道:“那他背面写的那两句诗词是什么意思啊?”

  时无久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似乎是古怪,似乎是复杂:“这首词是当年欧阳公赞美他侄女容颜,因而作的。”

  祝萌茫然道:“胡非为是师父的叔叔吗?”

  时无久:“……”

  “他为何写这样的词给师父?”祝萌皱眉道,“我看这词瞧来有些不对劲,像是沾染风月,很有些,有些……”余下的他却说不出来了,只是觉得胡非为不怀好意。

  “原词并无那意思。”时无久淡淡道,而后看着他又道,“曾有人以这词污蔑欧阳公恋上自己的侄女,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其时欧阳公年岁已高,侄女不过十来岁,作词赞美,无关风月。然而,古今之人,误会的仍有。甚而有人笑他贬他,道他盗甥。”

  祝萌心中微觉古怪,只是古怪之处在哪,又说不出来。如果他是女子,只怕早已发觉胡非为的意思,但他不是女子,时无久也不是女子,这么一来,他却没弄懂胡非为的意思。他又没有侄女,或者胡非为是指时无久的师侄?师叔无常的弟子,岂不正好是时无久的“侄女”。

  时无久却是看见那词便明白了。

  眼见小徒弟懵懂的样子,时无久便知道他不懂胡非为的意思。胡非为故意在约信背面写这两行句子,定是看他师徒二人行止亲密,故意污蔑,若他与祝萌不去赴约,他便诋毁他们两个人的声誉,道他们喜好龙阳断袖。

  这等腌臜事便不需要告诉祝萌知道了,他们赴约便是,其余的,清者自清。

  “萌萌,今晚我们换客栈。”

  “啊……哦,师父。”

  换了一家小客栈,那客栈靠近苏州城门,瞧来比之前的客栈小了几乎一半。不过,里头的人还是不少的。三五成群的人聚作一堆,小声谈笑,比之悦来客栈,却是宁静了不少。

  时无久带着祝萌安顿下来,吃罢晚饭,这才带着他往苏州城门而去。

  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虽不是早上,一场小雨,夜色朦胧中,竟也有这一场美景。

  祝萌跟在时无久的身后,走在朦胧夜色之中,竟有一种,他们两人不是去打架,而是单纯去会旧友的感觉。

  雨丝沾染了头发,他们都没带伞,路上,时无久摸了摸祝萌的头,把那发丝上的水汽拂去,祝萌抬眼一笑,道:“一点雨,没事。”便在他要收回的手臂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