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胜听到这话,已是一口气上不来,几yù晕厥。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想当然,那信中所言,原本不含叶如心的“身孕”,信中主要所诉,是叶长德叶长智的yīn谋诡计!
他为了妻儿,不得不从,那信是他写的,药也是他下的!醉生百糙散虽然下在信里,可是那药不至于让人失去神志。叶长胜被bī向时无久下毒、送请帖,实在无奈,想不到法子,便在信中把此事告知时无久。如若他神志清醒,自然能有法子两全其美。不管虚与委蛇,还是暗中带人来围,哪怕万不得已把相思剑给了那两人,这一场祸事,也都无踪。
剑没了,还可以夺回来,人没了,却一切都没了!
不要说叶长胜了,就是叶长德他们也没想到时无久中药后会疯狂至此。叶长胜悔得肠子都青了,纵然他一家被迫赴了huáng泉,这许多弟子的命,他也愿意换回来!
事已至此,怪谁?叶长德与叶长智自作自受,殃及池鱼,但那是他们俩的事qíng,其他人的死归根结底他们有七分的过错,剩下的三分呢?难道还去怪药吗?
是人吃的药,是人做的事qíng。虽说他吃了药,但是,他也终究做了那事qíng。酒后实德,哪怕那酒是被别人灌的,杀了人,也终究是杀了人。
叶如心哈哈一笑,断剑一指,道:“祝萌!你有本事便把这事前因后果披露到江湖之上,看这江湖中人,是否会因那醉生百糙散而同qíng他,往后,又会如何去谈论你的师父!”
祝萌道:“……师父他终究是中了药才……”
“是吗?”叶如心冷笑,“他真的qíng有可原?便是我父亲……我父亲与二叔罪该万死好了,你师父也害死这么多无辜之人!无可逃脱罪责!你心知肚明,他根本不是什么qíng有可原!”
祝萌微微发抖,知道叶如心说的是真的。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旁人也都知道时无久这事做得过了,灭人家满门,纵然有些缘由,可那缘由抵不了罪责,无法偿命!叶长德与叶长智已死,便已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那么时无久呢?
现在这一地的碎尸鲜血,红黑颜色透砖,腥味冲鼻!但凡有一点慈悲之心的人,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只是叶家造的孽吗?难道时无久一点错都没有?!便是全然的疯子,做下这等事来,也要被官府裁决,江湖之中,规则却又更加森严一些。
武功越高之人,犯了错误,就越难为人所恕。能力越大,担责越多!
“他现在带着相思剑……我,我不要相思剑!”叶如心恨道,“我立刻便将消息传遍武林!你且看着!有多少人自发来为青云山庄弟子讨回公道!杀了你师父!夺取相思剑!”
祝萌惊道:“你不能把相思剑的消息传出去!”以时无久现在这个qíng况,传出去,还保得住命吗?只怕一生清誉难保,临到头来还要罪责加身而死。
叶如心却是一阵酸楚悲愤,自一旁拔了好剑,怒道:“若是如此,那便让我亲手杀了他!”剑光一闪,锋芒直bī祝萌怀中而去,祝萌拔了佩剑一扬,“铿”地一声便把叶如心的剑身dàng开。
叶如心怒道:“你就定要护他?!”祝萌是什么xing子的人,她会不知道吗?她是他心上人之时,他的偏袒,也不过就是帮忙传话、诉知内qíng,至于罚,却认为她当罚的。如今青云山庄数十人命关天,以祝萌的xing子,会不知道孰轻孰重?这根本就不是能够包庇的事qíng!
祝萌咬牙,道:“不管他做了什么事qíng,他终究……终究是我的师父!”
叶如心定定地看着他,一双通红的眼睛中,眼泪却是晶莹的。盯了祝萌半晌,她扬起笑容,道:“你对他,是不是也有qíng?”
祝萌身体一震,迟疑道:“和你分开后,师父关了我禁闭,自我发现他真的爱我后,我的确想和他好好过日子……”
时无久的眼睛已合上,只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不是问你这个!”叶如心咬牙,“你到底,是不是爱他!”
祝萌收紧抱着时无久的手,认真道:“我对师父有所动容,也有所……动心,现下,还未到爱的地步。可师父是我至亲之人,哪怕我现在还未爱上他,我也要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