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平扬回过味来,大概是柳苏出嫁,这人心里有了脾气,于是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叫人把不肯再动的人抬回了房里。
如愿以偿地坐在前往青山湖的轿子上,林尤用气声轻轻地哼着柳苏最爱唱的一只小曲儿。戚平扬对他越来越好,好得他浑身起jī皮疙瘩。林良上次在羊汤馆与他见面,通知他新城的院子已经准备好了。他见戚平扬挂着的"一往qíng深"的脸越发感到不寒而栗,难道这人真的准备与他"相濡以沫"下去?
绝对不行。
于是他在羊汤馆前让轿子停下,进门喝了一碗羊汤,上了个茅厕。
侍卫们只看他压低了帽子出来,又抬着轿子前进。然后跟着他上了船,见到他投了湖。
第二十八章 战乱
事qíng的变化很突然,远在天边的战火忽然燃在了盛平城门口。
"毅王反了!"有人这么喊。
围剿"反贼"的军队来势汹汹,数以万计的士兵兵临城下。
"jiāo出毅王,否则屠城。"领头的将军是这么说的,也许是圣旨。毅王府很快失守,但毅王和世子早已逃之夭夭。许多与毅王jiāo往甚密的人来不及离开,被五花大绑送出了城,林记不过是刚攀上王府的新贵,并不惹眼,一时幸免于难。而从毅王府出嫁的柳苏却被人揪住,不知是从前眼红她的姐妹或是不服气的恩客,生生撺掇、煽动着,把一个出嫁了的女流之辈绑送军前。
林尤在新城惊闻盛平突变,焦灼不已,等待着林良打探回来的消息。
"世子不知为何在削藩紧要关头逃了,又有传闻毅王与诸藩王勾结篡位,说当今圣上残bào无道,无端残杀有功之臣,要为天下苍生另谋新主,叛军一致打着毅王的旗号,皇上大怒,要把盛平夷为平地。"
"那盛平的qíng况怎么样了?"
"毅王逃了,但守将传旨,jiāo不出人来就要屠城,与王府有关系的人接连被推出来,但外面丝毫没有撤兵的意思,不知道在等什么。"
"都有谁被推出来了?"
"实在问不到,但林家同吕南乾王jiāo好,乾王自削藩一始便放弃了军权,全心拥护圣上,即使林家的人被推出来,至少xing命无虞。"
林尤揪紧的心略略放下,背上被冷汗浸得厉害,一放松忽觉寒气入体,便开始打哆嗦。
林良动作娴熟地燃起火盆,给他披上毛毯,不停地搓热他的手,"少爷,别心急,会有办法的。"
"驻军在等盛平城乱。"林尤忽然说,即使重重围裹还是被侵到骨子里的寒意bī入十分痛苦的境地。"毅王逃了,放弃了盛平,放弃了吕北,打着毅王旗号的叛军如何为毅王开脱?即使他们赢了,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盛平城被困,里面的人会怨谁?"
林良握着林尤微微发抖的手,听着他的话,心里越来越凉,"若毅王回来呢?"
"我猜他不会回来,"林尤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极为异常的青色,"会回来,当初就不会走了。"
林尤的体温越来越低,手指更是根本搓不热,人也因为体温过低陷入半昏厥的状态。林良想起毅王府的大夫用过的药浴,把林尤抱进了浴池里。
"少爷,冒犯了。"
把热水慢慢往林尤身上淋,林尤回过神来湿漉漉地看了林良一眼,"我该带月牙来,良先生现在做这些粗活实在是委屈了。"
林良觉得两人处在这种危难关头,林尤没有必要拿话噎他,若这话说的出自真心,倒也十分奇怪,"少爷不要这么说。"
林尤缩在水里,轻薄的里衣随着他的挪动沉沉浮浮,"我好多了,让我自己泡着吧,现在不习惯人来伺候。"
"是不习惯人伺候,还是不习惯我伺候?"温和的目光忽然变得尖锐,林尤诧异地盯着神色突变的林良。"放肆!"沙哑的声音吼起来毫无气势,"退下!"
林良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尤的眼睛,伸出手缓缓将对方的一缕长发捏在手里,"少爷,林家除了我,你已经带不出旁的任何人了。"
林尤扑腾了一下想要退开,蒸汽和水汽把他全身弄得滑腻腻的,完全使不上劲。林良带有侵略xing的动作让他紧张不已,糟糕的事qíng往往是这样开始的…
"你跟着我,就是为了今天吗?"阻止不了代表软弱的泪水从眼眶渗出,事到如今,就像老天跟他开玩笑一样,他极力逃避什么,就会遇到什么,一次比一次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