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明闻言一怔,问道:“到底是刘离还是沈喧?”
“这封信是给刘离的,话是带给沈喧的。”赵寻道。
赵清明闻言不由挑了挑眉,这个赵寻还真不是个寻常人,就单说这一心二用的本事,他这个习武的粗人是做不来的。他向来不好奇那些弯弯绕绕的,于是打定了主意只做信差,也没问赵寻其中的缘由。
赵寻将信写完便给了赵清明,对方拿着信就走了。
福喜待赵清明走后才进来,赵寻一见他自己回来,就猜到了李越八成又要找借口不回来。
赵寻不待福喜开口便道:“赵统领来是帮我送个信,我原来有个亲随因为不方便带进宫便托他安排了去处,所以隔三差五的要麻烦赵统领帮忙穿个讯。”
他朝福喜解释这个,还不惜编了个半真半假的谎话,是不想李越身边的奴才觉得自己对李越不够忠诚,虽然这对他而言无所谓,可对于李越而言却是个不大不小的委屈。
皇帝的男宠和宫里的禁卫统领来往密切,恐怕不止福喜,别的宫人也免不了犯嘀咕吧。
福喜毕竟只是个奴才,万万没想到赵清明回朝自己解释这个,当即也不敢接话,忙道:“陛下来是托奴才传个话,前朝有政务处理,陛下晚膳后再回来。”
依着李越那副爱粘人的xing子,平日里下了早朝都是早早回来,万不会耽误一丁点功夫,今日不回来必然是不想自己知道早朝的事。
“我知道了。”赵寻道。
福喜见赵寻没有别的功夫,便退下了,那小祖宗还待在凝和殿,福喜还得赶着回去伺候。
待到了凝和殿,福喜朝李越复了命,李越虽然暂时不愿见赵寻,却还是忍不住想对方,于是便问道:“他说了什么不曾?”
“回陛下,三王爷说知道了。”福喜道。
“就说了三个字?”李越问。
福喜一怔,回想了一番,道:“三王爷说,我知道了。”
李越点了点头,有些落寞的道:“四个字。”
福喜面对着自家主子,当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越虽然机智上不希望赵寻知道此事。然而他此刻心qíng灰暗,满腹的愤怒和委屈也没处发泄,心中当真是苦涩难当。
真想此时能有赵寻在身边抱抱他。
李越走到矮榻边躺下,扯了条薄毯盖在身上,对福喜道:“你出去吧,不用伺候了,朕不叫谁都别进来。”
福喜不敢劝,只得应声出去了。
李越躺在榻上,心绪烦躁,睡也睡不着。他到底是少年心xing,虽说这些年也经历过不少委屈,可像今日这般还是头一遭,毕竟他原来也不会在这种事qíng上和辅政大臣有冲突。
他正烦躁不安的时候,听到殿门被打开又关上,而后一个脚步声传来。他只当是福喜又进来了,开口带着几分不耐烦道:“不是说了不用伺候么,出去。”
脚步声顿了顿,而后继续朝他靠近。
“我让你出去……”李越翻身起来,一见来人登时怔住了,来人是赵寻。
赵寻手里拿着一个画卷,面上带着几分笑意,正饶有兴味的看着他。见李越面露茫然,赵寻问道:“怎么这么凶?”
李越这才回过神来,从矮榻上下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少年一见赵寻,满腹委屈便骤然涌上心头,眼圈一红,险些哭了,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毕竟也是个大男人了,总不好再哭鼻子吧。
“不到半日没见,就想我想的哭了?”赵寻伸手刮了一下李越的鼻子。
李越揉了揉鼻子,破涕为笑,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赵寻拉着李越走到书案旁,将画卷打开铺在案上,而后故作正经的道:“画了幅画,想让陛下帮忙提个字,来日我若是落魄了,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李越闻言又忍不住笑了,这时他看清了那幅画,画上是那日猎场上的他和赵寻,两人并肩立下夕阳下,虽然只有背影,但也十分神似。
“你什么时候画的?”李越转头问道。
“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画的,你的生辰贺礼。”赵寻道。
原来说等李越生辰的时候把自己送给对方,可真到了这日,赵寻总觉得过于随意了,俩人即便qíng到浓处走到了那一步,占便宜的也是他。总觉得没点别的表示对不住李越,所以赵寻便画了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