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冉前半句不太称得上,后半句倒是当之无愧了。郑家是祖传的商家大户,郑冉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就被全家老少宠爱,免不得成为世人公认的贵家公子。他生xing懒散,家里又有祖业不愁吃穿,所以就没去考取功名,但学识却并不比秀才什么的差多少。江湖上传言,他是一心想自己出去游历四方,虽然没少被家人骂不正经,但也只是被父亲的人监视其一举一动,直到娶妻为止。
郑冉此人看上去确实是一个游乐人间的样子,爹娘赐有一副好容颜,又正值青chūn年少,明眸皓齿,走在街上总是被众多少女搭话。而郑大公子却往往只是一挥扇子,一双桃花眼弯了弯,好似眼里盛满了chūn光,又带有笑意似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让人看了仿佛深陷其中,却又觉察到一种淡淡的疏离。世人都道郑冉从没有理不清的感qíng,其实没人知道,他只是在幼时便被一人占据了心头,再也挪不开。
又是一年上元节,刚及冠不久的郑冉破例被允许可以去逛逛花灯集市,他也难得好好打扮了一番,一身月白色底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隐若现。一根深蓝色发带束着青丝,剑眉下黑色眼眸像滩浓的化不开的墨。
锦城有一条河流从城中心穿过,连接着大大小小的城镇,现逢佳节,两岸都挂上了五彩斑斓的灯笼,家家店铺都亮着橙huáng色的烛光,人们穿着盛装在街道上说说笑笑,夜空闪烁着星子,河面上还飘着人们祈愿的河灯,星星点点,竟让人难以分出是天上还是人间。
郑冉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穿行在人群中,眼睛却悄悄扫过那一对又一对少男少女。这天本来就是给那些平时拘谨的年轻人一个互诉心意的机会的日子,可郑冉却觉得这简直有伤风化,忍不住在心里嫌弃到:“一上街这么多狗男女真是让人心烦,本公子这么帅气的,还没找到qíng定之人呢。哎,所以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碰到我的真命天子啊,呸,天女也行啊!”而他这副样子落到别人眼里,却只觉得郑冉面带微笑看着一对对有qíng人似在祝福,真是善良啊。
郑冉看到天色也暗了,好不容易才遣散了身边监视的人,孤身来到上游放一盏花灯。可大概今天出门郑冉忘看了huáng历,这霉运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刚一放下水他就遭了道,被人从背后捂住嘴硬拖走了,他使劲蹬腿想挣脱,却无济于事。也是,他这金贵的身体怎么能比过一个蒙面大汉呢。
郑冉认命地被拖上了一辆马车,便被蒙上了眼睛,他只能感觉颠簸了好一段路,按距离应该是已经到了城郊了,不禁就开始了胡思乱想,不是吧这是要就地分尸?我这二十年来虽然经常惹爹娘生气,但没得罪过什么厉害人物啊,这得是有多冤……
正想着,他就被人从马车里提着领子拖出来扔到了地上,又被拖了一段路,好像是关进了一间屋子里。郑冉依稀听到外面有几个人在争吵着什么,这可方便了他,忙往声源处挪了挪。郑冉从小就爱听墙脚,好知道爹要怎么教训他,还可以提前塞个垫子先准备一下。这下他听清楚了,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我叫你抓一些乞丐来打杂,怎么还抓了个有钱人家的公子?”
“我……我看帮里最近用钱紧张,就想用他做人质来要点赎金……”
“滚!青岩帮从不做这种见不得人之事!”
青岩帮?!这名字郑冉可是听说过的,好像是江湖上最近名声大气的一个帮派,帮主是个武功高qiáng的青年,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世,也有一种说法是,知道的人都被他杀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竟有第三人在场,“行了,先进去看看吧。”
郑冉闻声又迅速缩回了角落,感到门外的光透了进来,一个人拿掉了他的身上捆绑的绳索和眼睛上的布条,他慢慢睁开眼,等适应了光线才看到眼前一身黑衣的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对上那人的视线,心脏猛地一跳,只觉得一瞬间世界万物都消失了,只有他和眼前人看着彼此。
是他,是他,自己这么多年都不曾忘却的人。纵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年少的记忆却总在郑冉梦中重复,那人的模样虽然棱角更锋利了,但郑冉仍可以确定,这就是他。他不禁使劲握住自己腰上系的玉佩,站了起来与那人对立。
作者有话要说: 郑冉os“我的姻缘!谢谢月老帮我找到媳妇儿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