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事qíng更显蹊跷,洛长且听手下说这几天有一个女子每天都准时来找郑冉,他心中也颇觉奇怪,于是决定这天下午躲在帮派门口的树gān背后偷看。其实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如此无聊来窥探别人隐私,转念一想,嗯,一定是为了防备郑冉带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进入帮里,徒增风险。这样安慰自己后,洛长且感觉自己偷窥的底气也更足了。
太阳渐渐落下后,一个女子果然提着篮子走到了帮派门口,而郑冉也掐着时间从自己房间出来奔向大门口。两人汇合后,郑冉把那女子引到了门旁一个偏僻角落,洛长且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两人的侧面。
那女子从篮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郑冉,郑冉拿过后在手里细看了很久,笑意也渐渐加深,似十分高兴地垂眸看向那女子,两人又低声说了许多话。洛长且不太听得清,只看到聊天中途郑冉嘴角的上扬就没褪过,还一直不自知地用那双似含qíng意的桃花眼看着对方,两人好像十分投缘。等到那女子双颊含羞地跟郑冉道了别,郑冉将她送到了门口挥手再见时,洛长且才觉得心里堵得慌,仿佛有人揉捏着他的心脏,让他呼吸困难,一种烦闷的qíng绪占据了大脑,他泄愤般地折断了脸边的树枝,丢在地上转身离去。
郑冉高兴地想哼小曲儿,他寄书信拜托了好多人,才终于从这女子手中买到了最心仪的玉料,玉质剔透莹润,拿在手里把玩都不舍得放下。他从小路向房间走去时,突然脚下踩到了一截断枝,截口一看就是人为弄断的,但环顾周围一片空寂,他也就没太在意,径直回了屋。
到晚上,洛长且倒在chuáng上辗转难眠,心里的问题搅成一团,迷迷糊糊的他好像领悟到了什么,那天,他好像是吃醋了?为什么?他也喜欢郑冉吗?但是……
洛长且好似突然从这团乱麻中抽出了一根清晰的脉络,往事也涌进了了脑中,有了不同的解释。为什么他在看到郑冉孩子气的行为时总是想笑,为什么他会主动关心郑冉是否吃了三餐,为什么他会自然地向郑冉袒露那段过去,以及为什么没有郑冉缠在身边他反而不适应……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在意,因为自己也有着那份不自知的qíng意,所以才会想坦白真实的自己,想一直看到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不太清楚,大概从自己时常会想笑时开始的吧。
洛长且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人,想清楚后便未觉礼法规矩有何束缚,喜欢就是喜欢了,断袖又如何?但他还是准备等自己冷静了几天才去找郑冉表明心意,他也害怕,害怕他醒悟地太晚了,郑冉不会一直在原地等他。
这天,他实在等不及了,快步走到了郑冉门前,抬手yù敲门时才发觉自己此行的大胆,不禁有些脸红。但仿若心有灵犀,郑冉此时刚好准备出去送信,难料一开门就看到洛长且双目含羞的站在外面,面面相觑时,心跳突然就快了起来,他尽量平静:“有什么事吗?”
“我……”洛长且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刚才准备好的大段说辞在看到真人时早就忘得一gān二净。郑冉却突然想到可以就此送出自己昨晚赶工做好的玉佩,忙说:“那个,你等等,我先去拿个东西!”说完转身进了屋。
洛长且一个人待在门口不免有些尴尬,就也走进了他的房间,好奇地看着屋内的摆设。郑冉从后面悄声靠近,轻轻地将玉佩挂在洛长且腰间。洛长且感到这份多出的重量,伸手触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件,带着郑冉指尖留下的微热。他细细摩挲,大概猜到了真相,这玉料一摸即是上品,自然不会是帮中本来就有的,所以郑冉之前去看的那女子应该也和这玉料有关。
郑冉似乎从遇到他就一直送他东西,一枝梨花,一串糖葫芦,一块玉佩,甚至是一颗心,好像想把世间美好的东西都呈到他面前,而他,似乎将这些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郑冉,”洛长且的声音有一点低哑,郑冉以为他不喜欢这种玩意儿,yù去拿过来,却先一步被洛长且抓住了手,“你听我说。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应该也是喜欢你的,这不是因为你先说了喜欢我,我才这么说来安慰你,而是我早就……”
他话未完,就被郑冉抱了个满怀,只听得耳边人声音里尽是惊喜之qíng:“别,不用说了,我相信你!其实我真的,没奢望过你会回应这份感qíng,我也觉得能每天看到你已经很知足了。但是,但是,我现在真的特别开心,你……你真的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