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轩,我是真的想你,但,也是真的有事要做。我想求你,能不能,别再引领动乱,你回淮南王府,好吗?”
陈涣竟然直接应了下来,“好。”
顾云也是很意外,正yù道谢,却又听陈涣接道,“你跟我一起回淮南王府,再不回京都,动乱的事,我保证三天就结束。”
顾云还未轻松的qíng绪一下子又沉了回去。
‘朕最多给你两个月,你若回不到浩京,朕不介意发兵淮南王府。’
‘你跟我一起回淮南王府,再不回京都,动乱的事,我保证三天就结束。’
顾云不由苦笑,难不成,竟是因为自己,淮南与京都,才……,才没有两全之策。
顾云摸了摸袖袋,想到自己临行前找太医院要的东西,不由定了定心,茫然的眸色瞬间冷下,有了定策。
陈涣见他不应,将他从怀中移出来,冷冷盯着他的眼,“怎么?本王的条件,让顾大人很为难么?”
却见顾云蓦地一笑,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承轩,我们先不说这个,这许久没见面,你不是,想跟我好好亲近亲近么,回头再说。”
陈涣莫名觉得不对劲儿,却又实在抵不住他突然的柔顺,便弯身将他抱起,往后头卧房走,急急用脚把门勾上,便伸手来扯他衣带,“你说的对。那些烦心事,回头再——”
陈涣话未说完,只觉颈后一痛,便浑身一酸,眼前有些渐渐发黑。
陈涣qiáng撑着眼皮看向已经从怀中脱出的顾云,满是不可置信,“风…安,你——”
顾云收起手中银针,抬手托住他的脸,“抱歉,承轩,真的抱歉,我不能,不能让你带起动乱,祸及江山,我也不能留下来,让陛下发兵江南……”
顾云在他滑落下去时扶了扶,让他倒在了chuáng上,垂眼看着已然失去意识的人,呆立了一会儿,还是转身离开。岂料刚迈开步子,却察觉身后似乎被扯住了,转头,竟见已昏迷的陈涣居然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角,指节泛白。
顾云蹲下身来,犹豫再三,终是低头在他唇上碰了碰,垂手摸出对方靴子上的短刀,直接将那片衣角割开了。
……
陈涣醒转时,已是几个时辰之后了,顾云早已不知去向。
陈涣慢慢坐起身来,便看到了手里那片被割断的衣角,眼中不由一厉,霎时将那片衣角狠狠攥紧,拳头重重砸在了chuáng板上,咬牙道,“顾,云!很好,你好的很!”
陈涣努力缓了几分怒气时,瞳孔却骤然一缩,不好!
他急急起身,走到桌案旁拉开抽屉,果然见里面的山头分布和往来的图纸,以及附近州郡官吏的名单不见了踪影。
陈涣缓缓露出一个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唯有夹杂着怒恨的冷意,最后甚至笑出声来,却又一下子敛起,唯余爱恨不明,亦或是爱恨jiāo织的急怒,“风安,顾风安,你这是在bī我!”
陈涣还未出得门去,一个匪头便糙糙敲了敲门,匆匆进得门来,倒头便跪,“王爷,不好了!神策军不知从何处得到我们的内qíng,如今派兵截断了各个山头的秘密往来途径,朝东昌老林攻过来了!”
陈涣脸一沉,“顾云如何出的寨门?”
那匪头一愣,抬头看他,“他从王爷房中走出来,我等以为,以为是王爷不打算拦的意思,就……”
陈涣头上突地一疼,忍不住抬手重重砸了两下太阳xué,“罢了,怪不得你们,是本王,着了他的道儿……”
匪头立时松了一口气,这个王爷,脾气可不好惹。顿了顿,又小心开口,“王爷,那我们如今,是战,还是……”降?
他们终究只是落糙的土匪,虽也称霸一时,但与朝廷硬碰硬,可占不到好处。
陈涣缓缓抬起手,盯着手里那片衣角,默了片刻,骤然攥紧,“战!胆敢降者,立斩不赦!”
匪头尽管不赞同他的决定,却并无胆量去忤逆他,只得叩头应下,“…是,王爷,小的这便下去传令。”
“等等——”
匪头还未完全起身,听得他开口,又停下动作,“王爷还有何吩咐?”
陈涣重重吐出口浊气,似乎是有些疲惫,“若是见到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