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染墨看着面前走来走去的乔忘紫,淡定地说:“那就用六根弦弹啊。”
乔忘紫yù哭无泪:“我想给自己点蜡了。”
朱染墨低头拨弄琴弦,乔忘紫以前都不知道朱染墨会弹琴。因为缺了一根弦的缘故,琴声在某些地方会很奇怪地哑下去,乔忘紫让这音乐弄得心如猫挠一般发痒。
朱染墨“咦”了一声,又用手掌按了几次琴身。
乔忘紫见他面色凝重地磨蹭拂过琴弦的手指,问:“怎么了?”
“你闻闻有什么味道。”
乔忘紫半信半疑地抓着朱染墨的两根手指凑到鼻子前嗅,“什么都没有啊。”
“没有吗?”朱染墨也怀疑是自己多疑了。
月意朦胧,薄纱房帐后面两个淡淡的黑影纠缠摇曳。高成纹披上衣裳,又回到chuáng上环住朱染墨的身体,亲吻他的头发和每一个五官,喃喃道:“我不如死了,你也不如死了。”
朱染墨任他抱着,这时才开口说:“你想让我怎么死掉?”
高成纹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我怎么会真让你死,我害谁也不会害你啊!”
朱染墨翻下chuáng,倒了两杯酒,懒懒的说:“少谷主的病治不好了?”
高成纹端起杯子:“快死了吧。”,仰起头饮尽杯中液体。
朱染墨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高成纹说:“你还喝?这酒劲儿很大。”
“你是怕做到一半睡着了吗?”
“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不自信。”高成纹接过朱染墨的空杯子给他和自己倒酒,“罢了,反正这日子醉不醉也没两样。”
很快一壶酒就见底,高成纹一把拉住朱染墨的手腕,把他的酒碰撒一地,杯子也掉在地上。“别管它了。”
浓浓的酒气胡乱的吻在朱染墨的脸颊和脖颈。□□过后,朱染墨被抱得紧紧的,他想挣脱出来,然而被搂得更紧。
“王师兄……”高成纹含糊不清地说着,“别报仇了……”
朱染墨一愣。
“……药王谷早就不在了……”
“叫洋金花,小心点,有毒。”
“我害谁也不会害你!”
“……药王谷早就不在了……”
原来如此。
高成纹这个人,全身心的投入到与朱染墨的爱qíng中,他对爱qíng的憧憬,以至于错以为朱染墨也有同样的爱。他会去给华天弼下毒,实在出乎朱染墨的意料。奇怪的并不是下毒这件事本身,而是高成纹竟然对他守口如瓶,要知道平时细无巨细,高成纹都会主动告诉他的。果然是做好拉着他一起殉qíng的打算了么,这有些惹怒他了。
朱染墨决定要给高成纹一些教训,他想到一个好主意,一股难以名状的喜悦快要突破胸腔,几乎令朱染墨颤栗。他有点气恼最后一杯酒洒在了地上,现在真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时候。
目送着高成纹的身影渐渐远去,朱染墨轻车熟路地找出他提过的一本书,是曾经药王谷的老师写的,记载了他学医几十年的成就,而且据高成纹说,这位老师还活着。
朱染墨模仿这书上的笔迹写了几个字:贤侄成纹惠鉴。朱染墨看着自己的字忍不住笑了,仅靠模仿就能用年轻的手写出老练的字体,这种才能用在恶作剧上真是可惜了。他洋洋洒洒地写了三页纸,用老师的口吻qiáng调一遍对神无谷的恨意,指导高成纹如何下毒,还将高成纹的□□方子修改并一起寄来,当然□□方子是朱染墨模仿高成纹笔迹写的。
出于一种亲昵的恶意,朱染墨在写字时故意露出一些自己特有的笔迹,别人看不出来,但他相信高成纹会一眼看穿。他想看看到时候高成纹的反应。
信被放在魏奉夜每天必经之处。朱染墨不认为魏奉夜在意华天弼的生死,但若现在死了,华枕云会让整个神无谷陪葬。估计魏奉夜会装模作样地审审高成纹,让他jiāo出解药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朱染墨冷笑着想,不知道高成纹回来会怎么弄死自己。
生地堂缺了不少药材,朱染墨借着这个理由和乔忘紫还有几个人进山里呆了两天,看着列出的药材需求单,朱染墨心想高成纹真是神通广大,能让生地堂的人都瞎了一样相信华天弼只是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