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屋子,中间是哥哥的,另一侧是小棠的,他们不喜欢别人碰他们的东西,所以你和我一起睡就可以了。
和个男人一起睡,虽然是个少年,对颜渊来说也是很不能接受的。
“我不需要睡。”
小柳一愣:“不睡会变笨的。”
颜渊:“我很聪明,不怕。”
小柳继续劝解:“一天笨一点儿,总会变傻子的。”
颜渊:……
讨论的结果是最后和小柳同睡,颜渊打算等着少年睡着,自己就可以随意了。
看来要好好探察一番,掩藏着这样的厉害人物自己竟不知道。
耳边烛光bào涨,确是烛花要剪落了。对面的少年明显有了困意,“小渊,我们来困觉吧。”
颜渊抖了两抖,牙齿里吐出三个字:“你先睡。”
小柳点点头,径自去睡,留下颜渊对着蜡烛发呆。
旁侧的桌沿边有一把剪刀,他的眼睛在蜡烛和剪刀之间徘徊了数个来回,最终拿起剪刀小心的剪掉了烛花,却听见此夜最为响亮的一声雷鸣似要撕裂天际,滚滚大雨倾盆而来。
颜渊手一抖,剪刀掉落地上,记忆深处久远的什么东西好像被震醒了。慢慢踱步至里屋,少年只穿中衣蜷缩在chuáng上,眉目深索。颜渊看了半晌,盘膝坐于地上,调息疗伤。如今只能如凡人一般,不能动用任何法力,如此刻仇敌来询,自是大大不妙,要早日恢复为上。
夜雨褪去,归来又一天。
当颜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竹舍内注满了阳光。而小柳坐在他对面,专注的看着他。
“我在想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但是你这张脸见过的话应该不会忘记的。”小柳歪着头,搜寻记忆,却无所得。
“或许你我前世有缘,这世复又续缘呢。”颜渊起了戏弄之心,这个凡人决计没可能见过自己的。
哪知面前的少年突然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表qíng,“这句话,我听过,但是想不起来。”
颜渊伸手过去想要帮忙,手伸到一半,却又诧异的举动。
小柳半晌眉头舒展开来,看见颜渊凝重的表qíng,忽而笑了起来:“你昨夜怎么不和我一起睡?”
“我习惯了一个人。”
“哦,这个习惯需要改了。一生只能一个人独守空闺,可是很寂寞的。”
习惯了少年偶尔的口出惊人之言,颜渊也未在意,自己是从来不缺暖chuáng人的。
“这里面没有别人,除了哥哥和小棠的房间,其他地方你都可以随便看,我有重要的事要做。”小柳说完站起身走掉了。
颜渊看着少年走远的身影,若有所思。
一切都不正常,包括自己。
越是不让看越是有问题,所以颜渊首先选择了另外两间房观光,然后,他发现……他想的太简单了,另外两间房上了禁制,他进不去。
随意的在树林里走动,空气清幽,雨洗过的竹子越发翠绿,一切看上去赏心悦目。想起昨日看见的潭水,脚步一转,向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荧光闪闪,间或有彩蝶飞过,脚踏在湿润的青糙上,甚是惬意。偶尔放松一下绝对是绝佳的享受。
未及靠近,便听见清凉的水声,飞瀑溅在岩石上的长久的哗哗声。
待走到靠近潭水的地方,颜渊停下了脚步。池水清澈冰凉,波光粼粼,闪耀的如同碎落的明珠。但这一切都不如那个从水中仰起头,摇曳满头黑发的少年。
烈火烟霞,一瞬爬上他的头顶,有了晕眩的错觉。
少年站在潭水中,水花打在他的身上,顺着颈项一路下滑,蔓延过单薄的胸膛、小腹,隐入水中不见。
真正让颜渊震惊的,是少年脸上的表qíng。
三月里,桃花漫下,新水初生,沾衣杏雨。
原来他说的重要的事,是沐浴。
颜渊笑了,转身走了开去。
三天之后,颜渊的法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向少年告别。
“相遇本是有缘,这个玉牌你拿着,可以找到我。”颜渊将浅绿的玉牌递给少年,少年接下了。
“怎么找到你?”
“唤我的名字,我会知道。”说完,颜渊便自小柳眼前消失了。
没过几天,空华和桡棠回来了,桡棠倒是很有兴致,只有空华一脸沉重,眉头深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