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最为得宠的赵氏,却有她的主意,先是执着酒杯哄着老爷子:“如今咱们这一家人刚团圆,便又要添新丁了,老爷今日高兴,多喝几杯也是不碍事的。”
那江东韫平生最喜子嗣,见洪氏有孕,自然高兴酒瘾也就上来了。可他当然不会自斟自饮了,须有人陪着一起喝。可洪氏有孕又不能饮酒,这才让赵氏钻了空子,嘴上说的都是向着洪氏贺喜的话,可手上做的确实抢她的宠的事。
江寄原本只觉得那上头的几人间有些别扭,却不知到底怎么的,反而宋徊跟他小声解说了几句才恍然大悟:“原来还能这样。”
宋徊点点头,却又笑着说:“你知道了就行了,可不准学些这个。生意上用不着,我这里也用不着,你学了也没用……”
江寄本就借着端着酒杯与宋徊说话,这一口酒刚入口听了他的后半句险些呛进喉咙里。正巧看到那江珲也跟没事人似的,一如既往的向江东韫敬酒说些讨喜的话。江寄便转移话题道:“我这个二哥……还有他娘也真是厉害,假笑起来竟比赵氏看着都真。”
宋徊不yù让他真羞得呛酒,自然顺着他的话题走了,嘴上的笑却又是另一番味道:“他们这次可未必全然是假笑。”
“这又是怎么说的?”江寄特地看了仔细看了看前边那几位夫人之间的往来,果然还是看出了些道道。这洪氏对韦氏,仿佛举止间带了一丝恭敬的味道。
“我也是前几日才偶然得知的,那洪氏原来是韦氏的侍女。韦氏觉得近来几年自己年老争宠无望,才将她给了老爷。所以洪氏也算是老二那边的人,她得宠有孕,老二自然没什么不高兴的。”
这都是家宅中妻妾争宠用的寻常伎俩,之前虽有大夫人镇着这江家,故而家宅安宁些。可宋徊在外面却也听过不少各府的逸闻。他自然不想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讲给江寄听,可是这些人之间斗来斗去,指不定出什么事,万一有一天牵扯到江寄身上,如今讲给他听了有个防备也好。
江东韫显然越喝越高兴,他看着洪氏,又看看赵氏,最后目光落到前些日子因为贪心家产而被他冷落的钟氏身上。他拿着酒杯,低头想了片刻,又拉起洪氏的手来:“你放心,你们这些花一样的人物跟了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他显然醉得有些厉害了,看着三个年轻的女人不知该如何选择,直到散席江寄也不知道他究竟挑了哪一个。
反正他对这个父亲已经再没什么别的期望,如今终于散席,他与宋徊忙了一天也终于能好好歇歇了。又想起之前huáng婆婆说的宋徊腿的事,自己明明不想让宋徊受累,却又看着他累了一天,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也不用齐芦齐笋,自己将宋徊推回了远黎堂,而后才分别。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中秋出去吃饭,回来就太晚了……话说这文真是一章存稿都没有,全靠每晚现码……
第11章 小巷
既然有了计划,江寄便闲不住了,卤ròu一类的东西可以jiāo给宋徊,可卖酒却是他必须自己做的。
想要卖酒就要打出名气,不然这沅州城中酒铺那样多,即使自己的铺子占了个好位置,也未必就能有多大的收益。
至于要怎么做,江寄看的也简单,无非是将几年前自己做过的事再做一遍,更何况他现在手底下还有了三个伙计。
趁着酒铺子里的陈设还未置办齐,没法开业,江寄便准备了几辆小车,自己加上高家兄弟和那三个伙计一人一辆,车上装着温好的huáng酒,那酒用厚实泥坛子装着,外面又裹了棉絮被子,层层护着不让它变凉。
几个人推着小车吆喝着“江记huáng酒”,在这城中的小道中分散穿行。只是他们也不需赶早,只挑着晌午饭之前,引得人吃饭时想要来上那么两盅热酒,推了门出来叫住他们。
午后再回小院歇息一番,装上新的热酒,在趁着傍晚时分出去叫卖一通。
这卖酒的同时,不忘口齿伶俐跟着买主搭搭话,多半又会说到即将开业的酒铺上,也许很多人也只是听听罢了,但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在喝了酒后记住了他家的味道,连带那还未开业的铺子也会留下隐约的印象。
这样虽说每天只跑两三个时辰,可也是极累人的。江寄夜里躺在松风楼又厚又软的被褥之中,直呼自己这两年娇惯了,想当年他可是一跑跑一天,第二天又咬着牙起来继续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