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智也差点碰上那人,定眼一看,那人年纪也就三十五六,偏偏少白头、黑发夹白丝,神色清冷。俞智愣住:“原来是今兄弟!”
今一凡与他点点头便要走,俞智一心要去追那混账俞聪,一意却想拉今一凡叙旧,不小心便掰成三心两意,那头俞聪已经溜得不见人影,他只得追着今一凡叙旧去。说起来俞智与今一凡仅见过几次,他倒有相逢恨晚的错觉,每每见到都觉得是他乡遇故知,恨不得拉着对方聊上个几天几夜。
今一凡偏爱宫商,想起俞智那一手萧chuī得很不错,也就被他哄住去叙旧了。
俞智弄了一间雅间,点了一壶好酒,与今一凡chuī了一首萧,然后就开始心伤——心伤的事儿不外乎是自己不更事的弟弟。
几年前闹到去寺庙出家,头发都剃掉大半。好容易正正经经变回个人样了,结果脑子空空又如何,一见到贺锦还不是像是染了癔症一般,闹死闹活。
今一凡问:“你甭让他闹便是。”
俞智有苦难说:“今兄弟不知道,我那弟弟天xing顽劣,闹起来是软硬不吃的xing子。”
今一凡道:“总有吃得下的法子。”
俞智向他讨教,今一凡说:“若真疼他、这软硬的法子自然不给他吃。谁让他闹起来的,便寻谁去就是。”
俞智摆摆手,无奈道:“今兄弟这话道理是浅显,可是人qíng处事,哪有那么简单。”
今一凡淡淡笑笑,没再说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俞智说:“今兄弟有何打算?我正好到浮山,屏锁门论剑可热闹,若今兄弟无其他事儿,一同去凑个热闹呗?”
今一凡沉吟一会,俞智继续鼓chuī:“据闻浮山论剑,江南何芳宗也应邀在列,她那手琵琶弹得可好了!”
今一凡记得何芳宗,她琵琶确实弹得很不错,便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哈哈哈哈!
第8章 7
折子七
唐历在承启岛养伤住上了大半年,期间祝一东来过几回,奇奇怪怪地把他打量了好几番,语气酸酸地撩拨贺锦几句。贺锦答道:“我自回岛路上救起,便顺道带回来罢了。”
祝一东那时才十九,心太野,没把贺锦放心上;顺带那你qíng我愿的鱼水之欢都带着几分龌蹉的苟且。祝一东又夹刺般说道几句,也就没了下文。
贺锦十九岁当日,程子澜终是来了承启岛。
恰好唐历在渡口,眼看贺锦由山庄上用轻功一路狂奔而下,尚未站定就遥遥对着未靠岸的渡船大摆着手,笑嚷了好几句“君行”。待程子澜下了船,贺锦更是迫不及待地拥上去,拍着他的双肩埋怨:“快一年不见、也不晓得给我写些书信!”
程子澜微笑:“你的信来得太频,我尚未写好又得改。”
贺锦答:“改不改也先送出来呀!”
程子澜抬眼,瞧了贺锦身边牛高马大的青年。他审视的眼神有些刺眼,唐历不自主眯眼绷住身体。
贺锦给他两介绍介绍,突然一拍脑门道:“难得你过来,祝一东那混头又不在,我去挖几坛好酒祭祭咱们的五脏庙!”说罢便让唐历带程子澜四处逛逛,自己急匆匆忙活去了。
少了贺锦,两人间一下就冷冷清清的。唐历朝程子澜点点头,径自往前走,程子澜跟在后头。两人很默契地直接往山庄上走,期间也没说过其他话。
夜里贺锦在自己院子的石桌上弄了几道送酒菜,连着几坛好酒就当饭食。樊师姐本要来凑热闹,一瞧那寒酸吃食扭头就走了。
三个人自娱自乐也挺得趣,贺锦今日可高兴了,酒喝得太狠,月刚挂枝头就醉倒在桌子上。唐历也有些醉意,朝贺锦喊了几句,道:“本来酒力便不好,偏要喝得狠。”说罢就要将他扶到房内。
程子澜一把拦住他。
两人对视一会,唐历酒意也醒了,冷冷清清地瞪着程子澜。
唐历自住进山庄大半年,起先确实是被岛内的风土人qíng吓得不轻,莫说一女多夫或一夫多妻的,如肯愿意结契,即便像山庄里那厨子与侍女两看两相厌,都能一起和渔民结契。更别说那些分桃短袖了。时间久了,他发觉岛民除了民风开放,其实也纯良得很,才没那么膈应。
今日一见这程公子,瞧着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放在贺锦身上的目光可不仅仅是善意,他怎么放心让程子澜靠近贺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