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长风突然笑了,笑容中带分讥诮:“我知道现在怎么说,你们都不会信我,对不对?”
牧六御不语,乔三清沉默,莫四方立即道:“不错。我们只信事实,因为别人实在没有要杀教主的必要。”
秋长风叹口气道:“你们这么想,我也理解。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我只想提醒你们一句,这件事极为隐秘,甚至连我都不知道,朝廷就算派我行事,当然也不会把所有的事qíng原原本本地说及,叶欢怎么会知道所有的事qíng呢?”
众人一怔,不由得都望向了叶欢,目光存疑。
不错,这一切真的是极为隐秘,就算牧六御等人,对于这些事qíng,也不过只知道少许,难以得知全貌。
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半已死了。
恐怕眼下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捧火会、排教和青帮的首要人物,还有朱允炆、朱棣和姚广孝。叶欢年纪轻轻,为何能知道这么多的隐秘?
秋长风看到众人存疑,淡淡道:“这些隐秘,我其实很多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qíng,叶欢蓄意和大明作对一事,应和东瀛有关……”
众人凛然,牧六御更是脸上色变,嗄声道:“此事当真?”
叶欢脸色微变,秋长风却不待他多言,就道:“叶欢知道金龙诀一事,因此勾结东瀛,在金山杀害上师,抢走金龙诀,用意却是为乱中原。你们排教教主死了,我很遗憾,真凶是谁,还待推敲。但无论排教教主死活,有件事你们一定要想清楚,和叶欢一路,就是勾结外邦,搅乱中原,终究会被后人唾弃,让祖宗蒙羞。”
牧六御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叶欢也变了脸色,不想说了许多,被秋长风几句话就扭了颓势。
秋长风冷望着叶欢道:“叶欢,你说了这么多,用意无非一个,就是想让他们相信,朝廷要对排教下手罢了。但如今的天子英明,如何会做这种事qíng?牧六御等人都是堂堂男儿,无论如何不满,都不会和你做那遗臭万年的事qíng!排教教主的死因,我终究会查得出来,可今日始终是你我的事qíng,与旁人无关!”
牧六御等人神色犹豫,听秋长风的口气,此行并非要和排教作对,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决断。
叶欢倒吸了口气,不待多说,就听到有人大声道:“不错,遗臭万年的事qíng的确不能做。但光复祖业的事qíng,不妨一试。秋长风,你错了,今天的事qíng,还和我等有关。”
那声音洪亮,豪气万丈。
声到人到,一人已到了众人的面前。
只见那人白须白眉,头顶秃亮,也是个和尚,但那人显然是个极不安分的和尚。
叶欢、秋长风闻言,均是变了脸色,心中惴惴。因为他们都知道,此人一来,事qíng将会再生变化,决定权就不在他们手上了。
牧六御又惊又奇,看到来人,脸上现出激动之意。
天底下,能让秋长风、叶欢、牧六御等人都失色的人实在不多。
或者唯有此人。
天下第一英雄,从前是,如今亦是。英雄垂暮,但霸气、嚣张不减。
来人当然就是——张、定、边!
第三章 杀 机
张定边也来到了荣府。
他忽然而来,就如当初他在金山倏然而去一般,无人能拦,无人可挡。
牧六御一见张定边,倏然而拜,激动道:“张将军!”他是排教的排法,地位至高,可见到张定边,竟还拜倒当场,让乔三清、莫四方二人不由得悚然动容,失声道:“张将军?”
乔三清二人并未见过张定边,只因为他们成名之时,张定边早已归隐。
但是,天底下还有哪个张将军?
能让牧六御俯首跪拜的也只有一个张将军。
乔三清等人都知道,张定边本来是个将军——天下无双的将军。张定边本来也是排教中人,huáng楚望虽让排教支持朱元璋称帝,但张定边愤于huáng楚望当年所为,还是投靠了徐寿辉,置身陈友谅帐下。
张定边虽是陈友谅的手下,但陈友谅从来不将张定边当手下,他一直当张定边是兄弟——生死不渝的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
张定边也没有辜负这个兄弟之名。
当年,他为陈友谅出生入死,身经百战,纵横长江、鄱阳湖等水域,就算排教之人望见张定边,也是偃旗息鼓,不敢正撄其锋。陈友谅有了一个张定边,就可笑傲半壁天下,重整徐寿辉旗鼓,甚至差点改了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