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yīn冷地道:“你想见见?”
秋长风长舒一口气,望着眼前那白霜般的雾气,冷笑道:“我想试试。”他话未落地,人已纵身而起……
与此同时,天地间突然传来láng嚎之声,让人闻之震颤。
纪纲感觉不到秋长风的危机,也听不到远方的虎啸láng嚎,可他额头有汗,比置身群虎饿láng中还要胆战心惊。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天子的垂询。
宁王遇刺、上师被害死的时候,他还可说不在当场,推卸责任。但汉王遇刺时,他的确算是保护不利。
捧火会造反、勾结东瀛引发的这些滔天巨làng般的变故,甚至连天子都已惊动。可那些忍者知道天子兵临观海,非但没有警惕收手,反倒变本加厉地又伤了汉王。他纪纲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深得天子器重,竟一直对这些事qíng一筹莫展,实在是难辞其咎。
天子的问话,纪纲不得不回答:“圣上,千户秋长风已去缉拿凶徒,或许很快就有消息回传。东瀛忍者狡兔难安,臣正派人手抓紧搜查他们的下落。”
“那就是找不到他们了?”朱棣冷淡道。
纪纲的鼻尖都开始冒汗了,正焦急时,郑和突然道:“启禀圣上,臣得到手下的消息,发现离观海百里远的伏牛山,有大批东瀛忍者出没的迹象。依臣之见,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捧火会虽反,但难成气候,只要剿灭捧火会依仗的根基,叛逆就会不攻自溃。”
朱棣jīng神一振:“三保,还是你没有辜负朕的厚望。”
郑和原名马三保,后被赐姓为郑。朱棣这般称呼郑和,好像又回到了以往并肩作战的qíng形。
纪纲当然明白朱棣这般说的含义,斗胆道:“圣上,既然郑大人探得贼寇的下落,臣恳请带锦衣卫高手前去剿灭倭寇……”
朱棣截断道:“纪纲,你最近做事,很令朕失望。”见纪纲诚惶诚恐,朱棣缓和了口气道:“不过朕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朕还有其他的事qíng要你去做,剿灭倭寇的事qíng就jiāo给三保好了。三保,你即刻前往,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郑和领命,转身出帐。纪纲又嫉又妒,可是却不敢cha言。等郑和离开后,他见天子双眉紧锁,也不敢再问还有何事吩咐,只是垂手而立。许久后,朱棣才问道:“宁王呢?”
纪纲道:“宁王受到了惊吓,还在安歇。圣上是不是要召见他,问问当初的qíng形?”见朱棣点头,纪纲立即出帐去传宁王。
朱棣孤零零地立在营帐中,望着那昏huáng的灯火,不知为何,他的眼中突然露出极为古怪之意。可那丝古怪好像灯火中的火星一样,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之意。
不多时,帘帐被掀起来,纪纲带着宁王进来。宁王仍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可眼中却有分惶惑不安,才一入帐,就跪倒在地道:“臣弟叩见圣上。”
朱棣不望宁王,轻叹口气道:“十七弟何必多礼,起来吧。”
宁王略带畏惧道:“谢圣上。”他才站起身来,朱棣就道:“听说……你在煦儿的营帐外,见到……鬼了?”
宁王脸色遽然变得惨白,再次跪倒,牙关咯咯地响动:“圣上,臣弟……什么……什么都没有见到。”
纪纲大为错愕,当初他亲眼目睹,宁王指着暗处颤声说有鬼,这世上真的有鬼?纪纲不敢肯定,但他断定宁王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可是宁王现在为何不讲出实qíng?
朱棣还是望着昏huáng的灯火,帐内静得心跳声似乎都能听得到。忽然“啵”的一声轻响,灯芯似乎爆了一下,听起来却如霹雳般惊心动魄。
纪纲不知为何,一颗心突然跳得和战鼓一样。他隐约地感觉到将会有极为骇异的事qíng发生,那种压力迫得他想要退出营帐时,听朱棣道:“纪纲,你出去吧。”
纪纲立即遵令出帐。到了帐外,他只感觉有雪屑落在脸上,有一丝微微的凉意。他的眼中露出分惊怖之意,夜色下看起来,脸色略带青冷。如今他越发地感觉天子和他之间有了分距离,难道说,天子对他有什么怀疑之意?难道说……
朱棣轻舒了一口气,突然道:“十七弟,朕了解你……”宁王浑身颤抖,竟不能言,听朱棣又道:“你当然也了解朕,你应该知道,朕是不喜欢被人骗的。”